藍羽僵在阿岩的身體上,墨了好一會兒才說:“沒有。”
阿岩盯著天花板良久,才將懷中人再次摟緊,掖好被角後,他沒什麼情緒地說了句:“睡吧。”
但藍羽卻從其中聽出了一絲沉重的味道。
對此,藍羽表示深感無奈。
她本身就是一個冷心冷情的人,實在做不到去愛上一個男人。
也許她是真的沒有這個能力吧。
結束對話後,沒多久床上便傳來了兩個均勻的呼吸聲。
阿岩以為自己這一夜會失眠,沒想到睡得還不錯。
可能是他早已習慣了吧,喜歡的女人不愛他,他早就知道。
不愛就不愛吧,隻要在他身邊就行,愛不愛又有什麼關係。
何必非要執著於她愛不愛自己,隻要她床上的男人一直是他就行。
如果說強扭的瓜真的不甜,沒關係,他可以蘸糖吃,解渴就行。
晚上,藍羽剛下班,打算去藍家看望藍老太太他們,她有段時間沒回去了。
隻是她剛走到停車場,便看到站在她車身前的季晨陽。
今天的季晨陽在鼻梁上架了副金絲眼鏡,眼神中少了份陰鷙,多了絲書卷氣,有斯文敗類那味兒了。
藍羽不知道這個瘋子又要抽什麼瘋,她信步來到這位聞名於世的大毒梟麵前。
“你想乾什麼?”
季晨陽瞅了眼充滿警惕的藍羽,眼中閃過一絲落寞,但他這種人又豈會被她這充滿防備的作派打敗。
在他這裡,失敗乃成功之母,隻會越挫越勇。
“今天是冬至,想讓你陪我吃頓飯。”
藍羽冷嗤了聲:“你一個土生土長的外國人,也會過冬至?”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國,長於y國,但我祖上也是地地道道的華國人,從小我的父母也有在很好地教我說華語。你隻聽我這一口純正的國語就知道,雖然我的父母都是混血,但我也有四分之一的華國血統。再說,我從小也在頻繁地來往於華國與其他國家之間,過個冬至算得了什麼?”
藍羽盯著他淡藍色的瞳仁瞧了一陣:“給我一個陪你吃飯的理由。”
季晨陽指尖輕輕摩挲著風衣口袋裡的車鑰匙,金屬冷意透過布料傳來,卻沒抵過他眼底翻湧的暗流。
他抬眼時,金絲眼鏡的鏡片反射出停車場的冷白燈光,將那份陰鷙藏得更深,隻留斯文的表象:“理由?藍家花房裡,你選的品種挺特彆的。”
藍羽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他終於還是順藤摸瓜查到了藍家。
即便知道是遲早的事,心臟還是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下。
再望向季晨陽的目光也驟然變得凜冽、寒冷。
家人是她最後的底線,若是有人威脅到了他們的生命安全,她不介意全力反擊。
“你開你的車,我開我的,地點鉑悅西筵。”
“可以。”
季晨陽知道為了藍家人的安危,藍羽不會爽約。
他利索地走向自己的車。
藍羽看著季晨陽的車緩緩駛出停車場,才彎腰鑽進了自己的車裡。
鉑悅西筵的包廂裡,季晨陽盯著麵前冒著熱氣的餃子,聞著蒜醋碟裡的蒜香,沒頭沒腦地問了句:“你肚子上的那條紅線是怎麼回事?”
他早就注意到了藍羽肚子上的那條紅線,卻遲遲沒敢開口詢問。
彼時,他隻是痛恨她一次次拒絕自己,所以每次將她抓到手裡,狠狠地淩虐她。
在蹂躪她的同時,季晨陽的心裡既有扭曲的變態快感,又會閃過一絲絲心疼。
藍羽卻不敢說實話。
如果她坦白自己生過孩子,那裴依娜豈不是會有生命危險。
心裡湧過驚濤駭浪,麵上卻不動聲色。
“早年間和對家打架受傷了,留下的疤。”
“你當時很疼吧?”
那麼長的疤,她當時該是受了多麼嚴重的傷。
季晨陽的心口頓時泛起密密麻麻的痛感。
是誰傷了他的小公主?
藍羽嘴角彎起一抹不易察覺的苦笑。
疼啊,怎麼會不疼呢?
她為那個男人,受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
換來的卻是他的不屑一顧。
他說,藍羽,你真令人惡心!
親吻和謾罵出自同一張口。
“對,很疼,很疼……”藍羽喃喃自語著。
其實這些陳年往事她早已淡忘了,沒想到這個屢次置她於生死邊緣的男人會突然問起。
切身之痛,每每想起,她都會回憶一遍那時的傷痛,當時她脆弱地甚至不敢咳嗽或大笑。
因為扯到傷口,真的很痛很痛。
雖然身邊有家人的陪伴,但丈夫和婆家的不喜,她的心情又怎麼會舒展。
她生產的時候,也隻有裴老太太陪伴了她一會,老人家年紀大了,並沒陪她多久,便支撐不住回了老宅。
而裴硯琛在手術前簽了字後,便消失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