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晨陽隻覺得後頸一陣刺痛,隨即渾身力氣像被抽走般快速流失,他踉蹌著後退:“淺淺,你……”
話音未落,他的身體便重重倒在地毯上,失去了意識。
藍羽立刻上前,將季晨陽從房間拖了出來,一個甩手,人就被拋入了海麵。
趁季晨陽的保鏢趕到之前,藍羽快速潛回了自己的房間。
沒多久,她的房門被推開。
藍羽盯著進來的許柏年,心有餘悸地問他:“你說,季晨陽真的會死嗎?”
她總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
今天的行動太過容易。
這個時候,遊輪上的電路已恢複了正常。
許柏年凝著眉:“你把他扔下去了?”
他也覺得今天的行動過於順利。
一個把生命彆在褲腰帶上的亡命之徒,怎麼會如此粗心大意。
他的警覺性和反偵察能力應該是一等一的好才對。
藍羽聽到許柏年的反問,點了點頭:“扔下去了。”
許柏年的眉皺得更緊,走到窗邊掀開紗簾一角,望向漆黑的海麵,遠處隻有遊輪航行的浪花泛著白泡,連點人影都沒有。
他掏出手機調出加密通訊界麵,指尖飛快地敲著:“我剛讓船醫查了麻醉針的劑量,是標準的三倍,正常情況下能讓人昏迷六小時以上,就算他能力超群,掉進海裡也撐不過十分鐘。”
話雖這麼說,他還是拿出電腦操作起來。
他要黑進遊輪的監控,把藍羽在斷電前去往季晨陽房間的視頻給刪掉。
筆記本電腦屏幕亮起,代碼如流水般滾動,許柏年的指尖在鍵盤上敲得飛快,可剛觸及監控係統的核心程序,屏幕突然彈出一片猩紅的警告框——“權限不足,檢測到第三方乾擾”。
他猛地頓住手,眉頭擰成死結:“不對勁,有人提前動過監控係統了。”
藍羽的心猛地一沉,快步湊到屏幕前,隻見警告框下方還跳著一行小字:“已刪除21:502208甲板區域錄像”。
這個時間段,正是她拖走季晨陽、拋入大海的時間。
“不是你刪的?”藍羽轉頭看向許柏年,聲音裡帶著一絲疑惑。
許柏年搖頭,指尖在鍵盤上又試了幾次,每次都被同一道防火牆攔截:“不是我。”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不解。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伴隨著保鏢粗魯的砸門聲:“開門!傅先生不見了,所有客人都要配合搜查!”
許柏年迅速合上電腦,塞進床底的暗格,又將藍羽手包裡的微型手槍藏進床頭櫃的抽屜深處。
藍羽則快速整理好裙擺。
“彆慌,按計劃來。”許柏年壓低聲音,伸手理了理領帶,裝作剛被吵醒的模樣,打開了房門。
門口站著四個穿黑西裝的保鏢,每人手裡都握著電擊棍,為首的男人眼神銳利如刀:“藍小姐,許先生,傅先生從十點後就沒露麵,麻煩配合我們搜查。”
藍羽靠在門框上,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驚訝:“傅先生失蹤了?我們剛才一直在房間裡討論工作,沒聽到任何動靜啊。”
保鏢們衝進房間,翻箱倒櫃地搜查,床底、衣櫃、浴室都沒放過,最後隻在桌上看到散落的項目計劃書。
為首的保鏢拿起一份文件翻了翻,又盯著藍羽的眼睛看了幾秒,似乎想從她臉上找出破綻,可藍羽神色坦然,連呼吸都沒亂半分。
“如果有傅先生的消息,麻煩立刻聯係我們。”保鏢們沒搜到線索,隻能悻悻離開,關門時還不忘惡狠狠地瞪了兩人一眼。
門關上,藍羽與許柏年對視一眼,方才保鏢瞪她時,她分明瞥見對方耳後藏著一枚銀色耳釘,那是通訊器,顯然他們沒真的放棄監視。
許柏年走到門邊,貼著門板聽了幾秒,確認腳步聲漸遠,才轉身壓低聲音:“他們在門外留了人。”
他彎腰從床底拖出電腦,重新開機時屏幕還殘留著猩紅警告的殘影:“第三方刪監控的手法很專業,防火牆是軍方級彆的。”
藍羽走到窗邊,往外望去,幾個穿黑西裝的人影在來回踱步,手裡的對講機偶爾傳出細碎的電流聲。
她倏得想起季晨陽昏迷前看她的眼神,那裡麵沒有怨毒,隻有一絲意料之內的了然。
似乎藍羽對他做什麼,都不算過分。
他……也都能接受。
許柏年將電腦收了起來。
“剛得到的最新消息,劉月流產了。”
藍羽垂著的眸子閃了一下。
“什麼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