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哈拉沙漠的熱風卷著細沙,在時間之樹的根係間穿梭。蘇晚的防沙麵罩上,全息地圖的綠色光點正在快速移動——那是會行走的金字塔典當行,用人類的恐懼記憶作動力,在沙漠中收割迷失者的靈魂。陳宇踢開腳邊的骸骨,骷髏手骨中攥著半片焦黑的記憶紙莎草,上麵用古埃及文寫著“當心說謊的sphinx”。
“信號強度達到峰值。”女子的聲音混著沙粒撞擊儀器的聲響,她的掃描儀投射出金字塔的內部結構:中央墓室裡懸浮著巨大的沙漏,漏鬥中流動的不是沙子,而是無數人的尖叫聲凝結成的黑色顆粒。盲眼琴師突然停住腳步,手杖尖端觸到埋在沙下的青銅板,上麵刻著與他口琴相同的渡鴉橄欖枝紋章。
“這是第3次循環的時間錨點,”鏡像人用機械義臂拂去板上的沙,“古埃及的祭司們曾用記憶典當術預測未來,卻引發了十災。”話音未落,遠處的沙丘突然裂開,露出金字塔的獅身人麵像基座,它的雙眼是兩顆正在轉動的記憶水晶球,映出蘇晚團隊的倒影——卻隻有她的影子是完整的,其他人都像被截斷的皮影。
“外來者,回答我的問題,否則將永遠成為沙漠的養料。”sphinx的聲音從四麵八方湧來,蘇晚這才發現它的嘴巴裡塞滿了記憶紙莎草,“什麼東西早晨用四條腿走路,中午用兩條腿走路,晚上用三條腿走路?”陳宇剛要開口,盲眼琴師突然按住他的嘴,掌心傳來冰涼的警告碎片:“在這個循環裡,正確答案會觸發陷阱。”
蘇晚盯著sphinx的記憶水晶球,發現球體深處有個蜷縮的少女,她的服飾與母親實驗室裡的複古全息影像相同。“答案是‘人’,但你的問題本身在說謊。”她摘下防沙麵罩,讓熱風刺痛臉頰,“你根本不是古埃及的sphinx,而是觀測者用恐懼記憶製造的守衛,真正的答案應該是……‘時間的囚徒’。”
水晶球轟然碎裂,sphinx的身體開始崩塌,露出裡麵被囚禁的少女——她是第3次循環中試圖阻止記憶典當術的祭司後裔,頸間掛著與蘇晚identica的時間種子碎片。“他們說回答錯誤就會被吃掉,”少女顫抖著抓住蘇晚的手,“但我已經在這裡困了三千年……”
金字塔在沙暴中緩緩升起,露出底部的青銅門。門內的甬道兩側排列著無數壁龕,每個壁龕裡都放著一個陶罐,罐口封著人類的哭喊聲。女子用掃描儀掃過陶罐:“這些是被封存的‘未來記憶’,沙之王用它們預測循環的走向。”蘇晚觸碰最近的陶罐,裡麵突然湧出她從未見過的畫麵:鏡像人躺在血泊中,時間之樹被沙塵暴連根拔起。
“彆看!”盲眼琴師揮動手杖擊碎陶罐,“觀測者用恐懼預言製造惡性循環,你看到的未來隻是他們想讓你相信的劇本。”甬道儘頭的墓室裡,沙之王坐在記憶沙漏王座上,他的身體由無數張人臉組成,每張臉都在同時說話:“歡迎來到命運的中心,第752號播種者,我一直在等你帶來新的恐懼。”
沙漏突然傾倒,黑色的尖叫顆粒如暴雨落下。蘇晚感到記憶碎片刺入太陽穴,無數個“失敗結局”在眼前閃現:她親手殺死盲眼琴師,陳宇背叛團隊重啟循環,女子變成新的觀測者宿主。鏡像人舉起脈衝槍,卻發現槍口對準的是蘇晚,他的機械義眼閃過掙紮的紅光:“對不起,這是唯一能終結循環的方式……”
“都是假的!”蘇晚抓住沙漏的支架,時間種子的力量在體內爆發,“觀測者害怕的不是我們失敗,而是我們不再相信預言!”金色藤蔓穿透沙漏,黑色顆粒紛紛化作白色的鴿子,每隻鴿子的翅膀上都印著“可能性”的象形文字。沙之王的人臉開始剝落,露出下麵蜷縮的小男孩——他是三千年前第一個被典當未來的孩子,至今仍在等待長大。
“我隻是不想再看到死亡,”男孩抱著膝蓋發抖,“所以用所有人的恐懼創造了永恒的現在……”蘇晚將他擁入懷中,時間種子的溫暖滲入他的皮膚,男孩的身體開始迅速生長,變成正常的青年,他的眼睛裡不再有預言的陰霾,而是映著沙漠上空的星辰。
金字塔外的沙暴逐漸平息,盲眼琴師撿起散落的紙莎草,上麵的預言文字正在改變:“當播種者擁抱恐懼,沙漠將盛開記憶之花。”女子的掃描儀顯示,所有陶罐裡的“未來記憶”都變成了空白卷軸,陳宇用脈衝槍切開墓室頂部,陽光傾瀉而下,照亮了沙地上突然出現的綠洲——棕櫚樹的根係裡纏繞著金色藤蔓,每片葉子都在滴落清澈的水珠。
青年望著綠洲,露出釋然的微笑:“原來真正的未來,不是被預言的終點,而是每一個勇敢選擇的瞬間。”他揮手間,金字塔化作細沙,露出下麵被封存的古埃及記憶典當行,櫥窗裡陳列著的不是痛苦,而是三千年前人們慶祝尼羅河泛濫的歡騰畫麵。
蘇晚將時間種子碎片還給青年,碎片在他掌心長成一株仙人掌,刺尖掛著露珠。鏡像人調整懷表,表盤上的“時間儘頭島”坐標終於清晰,卻被新的光點覆蓋——那是來自各個循環的“可能性之種”正在發芽。盲眼琴師吹奏起綠洲的民謠,沙粒在樂聲中跳起神秘的舞蹈,組成通往下一循環的星圖。
典當行的銅鈴在風中響起,這次帶著沙漠的蒼涼與生機。蘇晚知道,無論前方是怎樣的預言與陷阱,隻要心懷打破劇本的勇氣,每個循環都能成為創造新可能的起點。而時間之樹,終將在所有恐懼的沙漠裡,培育出相信希望的根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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