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號平行宇宙的空氣裡飄著焦糊味,蘇晚踩著滿地書灰踏入中世紀小鎮,恰逢“記憶ceansing日”的篝火儀式。廣場中央的火刑架上,古籍在火焰中蜷曲成黑色蝴蝶,村民們蒙著麵,往火裡投擲家族徽章、泛黃的信件,甚至嬰兒的搖鈴。
“他們在害怕什麼?”小星捂住口鼻,發卡的光芒被濃煙熏得微弱。當地的“星燼”——一個戴著破草帽的男孩——突然從巷子裡衝出,塞給她一塊烤焦的麵包:“快跑!長老會說帶記憶的人都是異端!”他的袖口露出半截褪色的刺繡,那是被禁止的“時間之樹”圖案。
鏡像人用仿生義臂扒開灰燼,撿起半張《記憶法典》殘頁:“三百年前,一場瘟疫被歸咎於‘祖先的詛咒’,從此所有與過去相關的事物都被視為汙染源。”他指向鎮口的絞刑架,上麵掛著褪色的典當行旗幟,“最後一任典當師被燒死時,時間之樹就枯萎了。”
盲眼琴師的手杖觸到井邊的石刻,突然頓住:“這是用記憶碎片砌成的井壁……他們把痛苦記憶封印在地下,卻讓恐懼在地表生長。”他的琴弦掃過焦黑的樹樁,發出沙啞的悲鳴,“樹靈的聲音被埋在三十米深的地下,周圍都是《焚燒法案》的石刻。”
蘇晚注意到村民們雖蒙著臉,卻頻繁撫摸胸口——那裡藏著被禁止的記憶物件。星際記憶局的徽章投影出長老會密室的位置,她帶著眾人潛入堆滿羊皮卷的地下室,卻發現所謂的“魔鬼之書”不過是記錄著四季更替的農耕日誌。
“看這個!”小星從蛛網中撈出一個鐵盒,裡麵裝著全鎮人的“原罪記憶”:母親隱瞞孩子夭折的真相、父親偷換賑災糧的愧疚、少年誤殺摯友的恐懼。每一片記憶碎片都被咒語封印,在盒中發出壓抑的嗚咽。
“這些不是魔鬼的低語,是人性的重量。”蘇晚捏碎封印咒語,碎片頓時化作螢火蟲般的光點,照亮了密室牆上的壁畫——那是三百年前,村民們在時間之樹下慶祝豐收的場景。星燼突然指著壁畫角落:“看!我的曾曾祖父抱著的,就是被燒掉的那本《耕作手劄》!”
長老會成員聞聲而至,為首的紅衣主教舉起燃燒的《淨化經》:“異端!你們想讓魔鬼借記憶重生嗎?”他的麵具滑落,露出眼角的淚痣——那是與星燼identica的胎記。鏡像人迅速分析:“他是星燼的祖父,因失去兒子而投身焚書運動,卻在潛意識裡保留著對孩子的思念。”
盲眼琴師突然吹奏起搖籃曲,琴弦上的光點凝聚成星燼父親的影像。主教踉蹌著後退,記憶碎片衝破他的防禦:雨夜中,他抱著高燒的兒子狂奔,卻因相信“記憶詛咒”而轉向教會,錯失救治時機。“原來我一直不敢麵對的……是自己的怯懦。”他跪在灰燼中,淚痣融成黑色的悔恨。
蘇晚將時間種子植入焦黑的樹樁,金色藤蔓穿透層層石刻,直抵被封印的樹靈。當第一滴樹汁滲出土麵時,井中的記憶碎片紛紛上浮,化作滋養新芽的養分。星燼摘下破草帽,露出與樹靈共鳴的綠色發梢:“我就知道,樹還活著!”
村民們摘下蒙臉布,有人撿起半塊嬰兒搖鈴,有人對著家族徽章痛哭。蘇晚打開典當行登記簿,在灰燼中寫下:“今日典當:對過去的恐懼,換取與遺憾和解的勇氣。”當她蓋上筆帽時,時間之樹的新芽已長成幼苗,葉片上的紋路正是被焚毀的《記憶法典》文字。
傳送門前,星燼將烤焦的麵包換成一袋灰燼種子:“長老說,這是焚書時掉進去的向日葵籽。”小星小心翼翼地接過袋子,發卡的光芒為種子鍍上一層金邊:“我們會在時間之樹下種出花海,讓每粒灰燼都開出記憶的花!”
鏡像人望著逐漸返綠的小鎮,輕聲說:“當人們不再害怕自己的影子,陽光才會真正照進來。”蘇晚點點頭,握住小星的手,感受著掌心血脈的跳動——那是無數個宇宙中,“她們”共同擁有的、對抗遺忘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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