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隊沿著略顯顛簸的官道繼續向北行駛,車輪碾過路麵,發出單調的轆轆聲。
馬車內,李紅鳶閉目養神,腦海中不斷回放著先前和嚴川闊彆二十多年,短暫接觸的每一個細節。
心緒如同亂麻,剪不斷,理還亂。
不知過了多久,車速漸漸慢了下來,最終完全停止。
外麵傳來護衛隊長壓低的聲音:“樓主,前麵快到秋風隘了,隻是情況似乎有些不對,關口處增加了許多守軍,還有穿著炎武衛衣裝的人在盤查過往行人,查得很仔細。”
秋風隘,隻要傳過去就算是到了中境地界。
李紅鳶緩緩睜開美眸,眼中閃過一絲銳利。
炎武衛?
皇帝的直屬爪牙怎麼會出現在這種邊境關卡?還盤查得如此嚴密?
她立刻聯想到了車廂裡昏睡的嚴修遠,難道朝廷也在找他?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情況可有寫不妙了。
她輕輕掀開車窗簾一角,向外望去。
果然,不遠處的隘口關卡戒備森嚴,遠非平日可比。
身穿製式鎧甲的邊境守軍數量增加了數倍,而更引人注目的是那些身著暗紅色勁裝,腰佩狹長腰刀,個個神情冷峻的武者。
正是臭名昭著,權柄極重的炎武衛。
這些炎武衛都是朝廷精挑細選的武者精銳,至少都是六境武者的水平,是朝廷設置遊離在朝廷與江湖之間的勢力。
他們手持一卷卷畫像,正逐一比對過往的行商旅客,態度強硬,毫不客氣。
“仔細搜!一個都不能放過!尤其是年輕男子!”
一名看似頭目的炎武衛小旗官厲聲喝道,目光如鷹,掃視著排隊的隊伍。
李紅鳶心中暗叫不妙。
這架勢,分明就是衝著嚴修遠來的!
她迅速思索著對策,是亮明身份強行通過?還是暫時後退另尋他路?
然而,還沒等她想出萬全之策,幾名炎武衛已經注意到了她這支規模不小,裝飾華貴的車隊,徑直朝他們走了過來。
“你們!從哪裡來的?車上都是什麼人?全部下車接受檢查!”
一名炎武衛校尉毫不客氣地敲了敲車隊第一輛馬車的車廂,語氣倨傲。
護衛隊長連忙上前,陪著笑臉道:“幾位軍爺,我們是中州金銀樓的商隊,隻是正常行商,可否行個方便?”
說著,悄悄遞過去一錠銀子。
那校尉看也不看銀子,一把推開護衛隊長的手,冷聲道:“金銀樓又如何?少套近乎!奉旨辦差,所有人必須下車查驗!車裡的人,統統出來!”
他的目光已經投向了李紅鳶所在的那輛最為華麗的馬車。
李紅鳶知道躲不過去了,也不想現在惹出麻煩,於是深吸一口氣,整理了一下表情,推開車簾走了出來。
她一出現,那身耀眼的紅裙,絕美的容顏頓時讓周圍嘈雜的聲音都安靜了幾分,周圍人的目光都朝著這邊投了過來。
幾名炎武衛的眼神也明顯愣了一下,閃過一絲驚豔和忌憚。
李紅鳶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困惑,詢問:“幾位官爺,這是出了什麼事?如此興師動眾的盤查,可是有什麼欽犯要犯逃竄至此了?我金銀樓一向奉公守法,何至於此?”
那校尉顯然也被她的氣場所懾,語氣不自覺緩和了些,但依舊堅持道:“你就是紅衣財神?失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