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量,需要更精密的掌控。敵人,比想象的更狡猾、更危險。
而與此同時,在帝都的陰影中,新的暗流,已經開始湧動。
帝都,某處奢華卻隱秘的私人俱樂部深處。
熏香鳥鳥,隔絕了外界的喧囂。柔軟的獸皮地毯上,坐著幾位衣著華貴、氣度不凡的身影。
他們並非守夜人成員,而是帝國議會中擁有不小影響力的幾位貴族議員,以及兩位掌控著龐大商業帝國的巨頭。
此刻,他們正在觀看一段經過高度剪輯、但關鍵畫麵清晰無比的戰鬥記錄——正是貝琳小隊突襲鐵血祭壇,以及雷恩那驚天一擊的遠程影像由守夜人內部某些特殊渠道泄露出來,經過了技術處理,隱去了具體坐標和部分敏感細節)。
當看到那銀白光柱貫穿天地,將恐怖的戰念虛影強行擊潰時,在座的所有人,無論城府多深,臉上都露出了難以掩飾的震驚與忌憚。
“諸位,都看到了吧?”坐在主位的一位白發老者緩緩開口,他是元老院的資深議員,霍克公爵,聲音低沉而充滿威嚴,“這就是守夜人如今依賴的……‘力量’。來自異域,不受帝國法典約束,甚至不受我們理解的物理法則限製。”
“羅垚這是在玩火!”另一位身材肥胖、手指上戴滿寶石戒指的商人巨頭,礦業大亨索羅斯,擦拭著額頭的冷汗,“這次是解決了怪物,下次呢?誰能保證這種力量不會失控?不會落到我們頭上?看看那祭壇的下場!那可是上古九黎族經營的據點,就這麼……沒了!”
“根據我們掌握的信息,這位‘雷恩先生’,並非帝國子民,甚至可能並非我們認知中的生命形態。他與守夜人的合作,條款完全保密,我們無從得知他究竟想要什麼。”一位麵容陰鷙的中年議員,安全委員會副主席,斯坦因,冷冷地說道,“將帝國的安危,寄托在這樣一個……不可控的異類身上,是極大的不負責任!”
霍克公爵敲了敲桌麵,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抱怨解決不了問題。守夜人獨立運作已久,羅垚更是根基深厚,直接質疑或乾預,效果有限,反而可能打草驚蛇。”
他眼中閃過一絲精光:“我們需要從長計議。首先,必須在議會內部形成共識,對守夜人引入並依賴這種‘禁忌力量’的風險進行正式評估和質詢,施加壓力,要求更高的透明度和監管。其次,動用我們在媒體和學術界的力量,適當引導輿論,讓公眾對‘不受控製的外來力量’產生警惕。最後……”
他頓了頓,壓低了聲音:“我們需要尋找……‘平衡力量’。帝國傳承悠久,並非沒有製約這種‘異數’的手段。上古遺澤,並非隻有九黎族擁有。”
斯坦因議員若有所思:“您是指……‘皇室秘庫’?還是……那些早已隱世的‘護國宗門’?”
“多方接觸,謹慎試探。”霍克公爵沒有明確回答,但意思已然明了,“我們不能將所有的雞蛋,都放在守夜人這一個籃子裡,尤其是這個籃子裡,還放著一顆隨時可能引爆的炸彈。”
俱樂部內陷入了沉默,隻有熏香燃燒時細微的劈啪聲。
這些掌握著帝國權柄或財富的大人物們,因為雷恩展現出的力量,以及守夜人因此獲得的巨大“優勢”與潛在“風險”,首次聯合起來,開始謀劃著製衡之策。
權力的天平,因為一股外來的力量,正在悄然發生偏移。
帝都下水道係統,某處廢棄的淨化池。
這裡肮臟、潮濕,散發著令人作嘔的黴味,與鐵血祭壇的蠻荒威嚴截然不同。
一道纖細、靈活的身影,如同壁虎般緊貼著濕滑的池壁,她的動作悄無聲息,與陰影完美融合。
她穿著破爛的衣物,臉上塗抹著汙泥,但一雙眼睛卻亮得驚人,充滿了野性的警惕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悲傷。
她叫影蚺,是之前被摧毀的九黎據點中,負責外圍警戒和情報傳遞的成員之一,也是少數幾個因為任務在外而僥幸逃過一劫的純血九黎。
她剛剛通過隻有九黎血脈才能感應的隱秘標記,確認了鐵血祭壇的覆滅,以及大部分同伴的隕落。一股巨大的悲痛和仇恨幾乎將她淹沒,但她死死咬住了嘴唇,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她知道,守夜人,還有那個可怕的銀白色異類,一定還在四處搜捕漏網之魚。
就在這時,她懷中一枚不起眼的、如同普通鵝卵石般的物件,突然傳來一陣極其微弱、斷斷續續的意念波動。這波動並非來自血池溶洞那裡已經沉寂),而是源自一個更加古老、更加隱秘的源頭!
“……血脈未絕……薪火相傳……持此‘信石’……往‘歎息峽穀’……尋找‘黎骷’長老……”
意念波動很快消失,仿佛耗儘了最後的力量。
影蚺緊緊攥住了那枚“信石”,眼中重新燃起了光芒。原來,族內還有其他的傳承!還有其他的長老存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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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最後看了一眼鐵血祭壇的方向,將那刻骨銘心的仇恨深深埋藏,然後如同真正的幽靈般,悄無聲息地潛入更深、更複雜的地下管網,向著帝都之外,那名為“歎息峽穀”的方向而去。
九黎族的火焰,並未完全熄滅。一顆新的種子,帶著舊的仇恨與新的希望,已經悄然離開帝都,去尋找複蘇的土壤。
時計塔,醫療隔離室。
蚩曜躺在冰冷的醫療床上,身上插滿了各種維生和監控管線。他的生命體征極其微弱,血脈之力幾乎枯竭,靈魂也因為儀式反噬而瀕臨破碎。
墨丘利大師站在監測屏前,眉頭緊鎖:“情況很不樂觀。他的身體和靈魂都受到了根本性的創傷,常規醫療手段隻能吊住他最後一口氣。想要從他這裡得到關於‘真血’或者九黎族其他計劃的線索……很難。”
貝琳站在隔離窗外,看著那個曾經充滿野性與力量的年輕九黎,如今變成這般模樣,眼神複雜。他既是敵人,也是一個被自己族裔和命運犧牲的可憐蟲。
“儘力救治。”羅垚的聲音從通訊器中傳來,“他是目前我們掌握的,唯一一個高階的、活著的九黎核心成員。哪怕隻能恢複一絲意識,也可能提供關鍵信息。”
就在這時,一名研究員匆匆走來,遞給墨丘利一份剛出來的深層血脈掃描報告。
墨丘利看了一眼,臉色微變:“等等……這是……他的血脈深處,有一種非常隱晦的……信息烙印?像是某種加密的傳承記憶或者……地圖?”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集中過來。
羅垚的聲音立刻變得嚴肅:“能解析嗎?”
“需要時間,而且需要……特定的‘鑰匙’。”墨丘利盯著那份報告,眼神灼熱,“或許,那滴‘蚩尤之血’,就是鑰匙之一?”
新的線索,似乎以一種意想不到的方式,浮現了水麵。圍繞著這垂死的祭品,以及那滴遺失的真血,一場新的暗戰與爭奪,已然拉開了序幕。
帝都的夜,依舊深邃。祭壇崩塌的餘波尚未平息,更深的暗湧已然在各方勢力的心計與行動中,激蕩開來。
雷恩的存在,如同投入這片暗湖的巨大石塊,其引發的漣漪,正遠遠超出他最初的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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