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的權力地震,其震波在隨後的日子裡持續擴散,重塑著這座古老都市的生態。
守夜人發布的公告如同在滾沸的油鍋中潑入冷水,引發了劇烈的、兩極分化的反應。
底層民眾和普通士兵在短暫的震驚後,大多拍手稱快。霍克公爵等人的罪行樁樁件件觸目驚心,尤其是勾結異族、危害帝國安全這一條,徹底點燃了民眾的怒火。
街頭巷尾,人們議論紛紛,對守夜人雷厲風行、鏟除奸佞的手段既感敬畏,又覺解氣。一種對強權與秩序的樸素渴望,在民間悄然滋生。
然而,在帝國的中上層,氣氛則要複雜和微妙得多。剩餘的元老院議員和軍部將領們,在守夜人展示的鐵腕與確鑿證據麵前,明智地選擇了集體沉默,甚至公開發聲支持守夜人的“正義之舉”,迅速與霍克派係劃清界限。
但私下裡,兔死狐悲的寒意與對守夜人過分膨脹權力的深深忌憚,如同瘟疫般在他們之間蔓延。
他們不再敢明目張膽地掣肘,卻將警惕與疏離深藏心底,帝國的統治階層與守夜人之間,出現了一道難以彌合的無形裂痕。
帝國議會暫時陷入了半癱瘓狀態,大量職位空缺,政務積壓。
軍部同樣經曆了一場人事大地震,格裡芬將軍及其親信的被捕,導致多個關鍵崗位換上了羅垚和守夜人認可、或至少是中立的將領。
效率在陣痛中緩慢恢複,但指揮體係的磨合與信任重建,需要時間。
羅垚深知,僅僅依靠鐵腕清洗無法長久。
在“淨世”行動後的第三天,他聯合幾位德高望重、未曾卷入醜聞的元老,以及皇室代表一位常年不理政務、僅具象征意義的親王),迅速組建了一個臨時最高統籌委員會,負責在議會恢複正常前,處理帝國日常政務與軍務。
守夜人並未直接占據所有席位,而是作為“特彆顧問”和“安全監督”角色介入,這在一定程度上緩解了外界的疑慮,但明眼人都清楚,真正的決策核心,已然轉移到了時計塔。
帝都的天空,仿佛被這場政治風暴洗滌過,短暫地露出了一絲晴空,但那晴空之下,是尚未散儘的硝煙與無處不在的緊張。
時計塔地下九層,“特應對”基地。
這裡成為了守夜人內部新的焦點和能量核心。經過數日的緊張運轉,基地已初具規模。
獨立的能源係統一個小型化的、利用熵逆原理從靈脈中高效汲取並穩定能量的裝置)成功上線,雖然功率有限,但已能保障基地基礎運行和雷恩化身的日常消耗,減少了對主靈脈的依賴。
墨丘利大師幾乎將家安在了這裡的實驗室,帶領團隊日夜分析著從霍克公爵等人處查抄的海量文件、密信,尤其是關於“鏡湖”基地的探索記錄。
莉亞大師的意念也長期駐留於此,協助解析那些涉及上古符文與能量結構的晦澀內容。
雷恩的銀白色化身坐鎮中央指揮室,龐大的意念如同無形網絡,覆蓋整個基地,處理著彙總而來的信息洪流。
他的狀態比之前穩定了許多,一方麵得益於獨立能源和新環境的“安靜”,另一方麵,他也找到了一種暫時平衡初火“渴望”的方法——深度解析與模擬。
他不再試圖強行壓製或滿足初火的躁動,而是將那份對特殊本源的“渴望”,引導至對“蚩尤真血”能量特性、以及蚩曜血脈中信息烙印結構的超高強度推演與模擬之中。
這就像是用極其複雜的心算來消耗過剩的精力。初火似乎對這種“紙上談兵”式的“精神會餐”產生了一定的興趣,雖然遠不如直接吞噬來得滿足,但至少不再那麼焦躁地衝擊他的意識壁壘。
“灰燼使者”小隊在基地附屬的訓練場內進行著堪稱殘酷的適應性訓練。
他們不僅要熟練掌握雷恩提供的、基於熵逆原理的簡化版防禦與淨化技巧,還要在模擬的九黎煞氣環境中作戰,甚至偶爾要承受雷恩刻意釋放的、極其微弱的熵逆力場乾擾,以鍛煉其在法則擾動下的生存與反擊能力。
這支小隊的每一個人都清楚,他們未來麵對的,將是遠超常規理解的恐怖存在,沒有人敢有絲毫懈怠。
“指揮官,”一名“灰燼使者”隊員——代號“堅盾”的壯漢,剛剛完成一輪高強度抗乾擾訓練,渾身大汗淋漓,向負責日常訓練的副隊長報告,“第三套聯合防禦陣型已初步熟練,但在力場乾擾下,能量銜接仍有0.3秒的延遲。”
副隊長看向中央指揮室的方向,雷恩的意念立刻傳來:“延遲源於靈能回路與熵逆波紋的相位差。調整第三、第七節點的能量輸出頻率,參照新參數模型apha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