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龍閣的合金穹頂之上,那道毀滅光束所留下的灼痕,宛如一道猙獰的傷疤,訴說著剛剛經曆的生死危機。空氣中,能量過載後產生的焦糊味與劫後餘生的死寂交織在一起,令人窒息。龍振國的臂章被利刃般的光束削去一角,露出裡麵焦黑的布料;鄭明遠的金絲眼鏡布滿了如同蛛網般的裂紋,鏡片後的眼睛卻閃爍著冰冷的電子光芒在護衛們的簇擁下緩緩站起,他那清臒的麵容依舊保持著平靜,可眼底深處那抹被星門炮火所照亮的驚悸,卻如烙印一般,久久未能散去。
陳末的刑天機甲如同一座巍峨的山峰,穩穩地擋在龍庭入口。他的熔岩左臂上,正蒸騰著在硬撼空間切割光束後所產生的青煙,裂紋深處流淌的光芒相較於往日略顯黯淡。抑製單元正超負荷運轉,發出的嗡鳴聲在這片死寂之中格外刺耳,仿佛在痛苦地呻吟。他熔岩色的瞳孔緩緩掃過這片一片狼藉的談判場,最終定格在他的臉上,聲音雖因戰鬥而略顯嘶啞,但卻斬釘截鐵:
“星門失控,絕非我新火所為。墨家令中的坐標,顯然是敵人設下的誘餌,其目的,就是想借星門之力…弑殺龍庭。”
鄭明遠緩緩摘下那副破碎的眼鏡,露出那雙毫無情緒波動的電子義眼,數據流在其中急速閃爍,仿佛在進行著複雜的運算。“根據能量特征分析,有76.3的概率指向北美機械教廷的‘彌賽亞’主腦。他們巧妙地利用墨家令的古老機關術回路作為後門…手段不可謂不高明。”說完,他看向陳末,眼神冰冷,“陳將軍,如今的星門,已然成為眾矢之的。若繼續留在靈樞,無疑是一個活靶子。”
他抬起手,製止了龍振國即將爆發的怒斥。他緩緩走到那道被光束犁出的焦黑溝壑旁,輕輕蹲下,手指輕輕拂過依舊滾燙的溝壑邊緣,眼神中透著思索。隨後,他的目光依次掃過陳末殘破的機甲,以及遠處靈樞方向星門基座依舊紊亂的能量光暈。
“星門…必須建。”首長的聲音雖不高,卻帶著一種塵埃落定般的決然,讓人不容置疑。他抬起手,指向北方全息地圖上,渤海灣畔那座在戰爭中被摧殘得隻剩一副骨架的巨大港口輪廓。
“天津港。舊時代的巨輪殘骸可以作為天然的屏障,深海環境又能乾擾部分能量探測。中央會提供所有的人力、基礎材料,以及…墨家機關城的技術支持。”說到這裡,他目光堅定地轉向陳末,“新火,隻需拿出技術核心與主導權。待星門建成之日,北美遠征軍的總指揮權…歸你。”
這個條件清晰明了,沒有絲毫的回旋餘地。以空間換取安全,以資源換取主導權,這是在星門炮火的逼迫下所達成的共識,也是權力天平在毀滅邊緣的一次重新校準。
“可。”陳末隻簡短地回應了一個字,熔岩左臂上的嗡鳴聲也漸漸平息。深淵的低語在他耳邊回蕩,星門,是人類唯一的生路,更是他必須牢牢掌控的利刃。
津門鏽骨,星門築基
渤海之濱,天津港。
曾經的繁華早已在戰火與海嘯的雙重肆虐下,被碾成了齏粉。扭曲斷裂的龍門吊,如同遠古巨獸的枯骨,直指鉛灰色的天空,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往昔的輝煌。鏽蝕的萬噸貨輪半沉在渾濁的海水中,船體上爬滿了粘稠的深海苔蘚,以及散發著詭異熒光的怪異貝類,為這片廢墟增添了一抹神秘而又陰森的色彩。空氣中,彌漫著海腥、鐵鏽與輻射塵埃混合而成的鹹澀味道,讓人聞之欲嘔。
中央的工程兵團如同龐大而有序的蟻群,在這片廢墟中緊張地忙碌著。巨大的工程機甲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它們揮舞著鋼鐵巨臂,將沉船的殘骸切割成合適的大小,然後通過吊裝設備,在預定的星門基座位置,構築起一圈由鋼鐵與混凝土組成的混合壁壘。身著墨綠色製服、胸口繡著齒輪與矩尺徽記的墨家機關師們,操控著精巧的蜘蛛型機械,在壁壘內側小心翼翼地鐫刻下密密麻麻、流淌著微弱藍光的古老符文。隨著符文的刻就,一道神秘的空間穩定與能量屏蔽結界緩緩形成。
陳末獨自站在一艘半沉油輪傾斜的甲板上,他的熔岩左臂隨意地搭在鏽蝕的欄杆上,眼神專注地看著下方。隻見星門基座的巨型合金構件,在匠魂小隊和林小刀的指揮下,由逆戟鯨機甲緩緩地吊裝定位。蘇嵐駕駛著玄凰戰機低空掠過,機腹下的掃描儀灑下網格狀的光束,實時校準著基座的空間坐標,確保每一個構件都精確無誤地安裝到位。冷雲曦則獨自立於最高的龍門吊頂端,她的霜魄劍靜靜地歸鞘,目光如寒星般銳利,警惕地掃視著波濤詭譎的海麵,時刻提防著可能出現的危險。
“墨家的‘矩尺定空陣’確實有其獨到之處,”林小刀興奮的聲音帶著電流雜音,從通訊器中傳來,“結合我們提供的星門空間曲率模型,基座的穩定性比起在靈樞時,起碼提升了三倍!不過這鬼地方的能量乾擾實在太強…盤古引擎的輸出必須加壓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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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壓?”允禾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擔憂,“歸墟源核的熵流…”
“用這個!”林小刀迅速調出一個三維圖紙,“這是墨家提供的‘九曲黃河’能量疏導機關!它是純物理結構,不用擔心電子乾擾!隻是需要大量的星塵合金…”
“換。”陳末的聲音沒有絲毫的猶豫和波瀾。他緩緩抬起左手,係統商城界麵瞬間幽光流轉。隨著他的操作,積分數字快速跳動,片刻之後,足以建造半艘星塵巨鯨的星塵合金原料,憑空出現在港口新建的臨時倉庫區。那些墨家機關師們看到那憑空出現的、閃爍著星芒的金屬錠,一向古井無波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震驚的神色。
星門,就在這末世的廢墟與古老機關的奇妙交融中,一點點地拔地而起。巨大的環形框架在渤海灣畔逐漸伸展,幽藍的能量導管如同巨樹的根係,深深地紮入海床深處,源源不斷地汲取著地脈與潮汐的力量。框架中央的空間,開始呈現出不穩定的水波狀扭曲,仿佛一扇通往未知世界的大門,正在緩緩開啟。
墨舟浮海,淵影隨波
一艘造型奇特的艦船,如同一頭潛行的巨獸,無聲地破開渤海渾濁的海水,緩緩停靠在星門建設基地的臨時碼頭。這艘艦船通體由啞光黑色合金鑄造而成,形似梭形巨鯨,表麵沒有任何醒目的標誌,隻有船首一個不起眼的“墨”字徽記,彰顯著它的來曆。這便是墨家機關城的使者——墨舟。
艙門緩緩滑開,一位身著玄色寬袍、鶴發童顏的老者當先走下。他手持一根非金非木、刻滿細密齒輪紋路的古樸手杖,眼神溫潤而深邃,仿佛能洞悉世間萬物的機理。此人正是墨家當代巨子,公輸衍。在他身後,跟著數名氣息沉凝、眼神銳利的墨者,以及一位讓陳末瞳孔微微一縮的身影——鄭明遠。
“陳將軍,久仰大名。”公輸衍的聲音平和而沉穩,如同古木的年輪,透著歲月的沉澱,“星門乃是千秋偉業,墨家願儘自己的綿薄之力。”他的目光緩緩掃過巨大的星門基座,在那些流淌著藍光的墨家符文和匠魂小隊安裝的能量節點上停留了片刻,隨後微微頷首,讚歎道,“新火的技藝巧奪天工,與墨家古術相輔相成,妙不可言。”
鄭明遠則徑直走到陳末麵前,他破碎的眼鏡已換成了新的,鏡片後的電子義眼數據流平緩。“陳將軍,軒轅智腦已接管基地外圍所有電子防禦與監控節點。這是星門安全協議的核心部分,請您過目。”說著,他遞過一枚漆黑的玉簡,“另外,自星門框架初步建成後,北美‘彌賽亞’的活動頻率提升了47.8。建議加快星門的建設進度。”
陳末接過玉簡,觸手冰涼,他將神識探入其中,無數複雜到極致的邏輯鏈條和數據模型瞬間湧入腦海。他熔岩色的瞳孔深處,盤古引擎的算力悄然運轉,快速解析著這份沉甸甸的“安全枷鎖”。隨後,他抬眼望向波濤起伏的海麵,深淵的悸動與左臂傳來的灼痛相互共鳴。
“鄭專員,”陳末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海眼’最近…很安靜?”
鄭明遠鏡片上微光一閃:“深海監測網顯示,‘海眼’的能量讀數在星門基座落成後進入了蟄伏期。但…潮汐異常波動的頻率增加了三倍。它顯然是在積蓄力量,目標…很可能是星門啟動的瞬間。”
仿佛是為了印證他的話。
嗚——!
一聲淒厲的警報驟然劃破港口的喧囂!然而,這警報並非來自空中,而是來自深海!
基地外圍的海水,毫無征兆地沸騰起來!但這並非是因為高溫,而是無數巨大、粘稠、散發著惡臭的墨綠色水母狀生物,如同沸騰的泡沫般瘋狂地向上湧動!它們半透明的傘蓋下,是密密麻麻、閃爍著幽藍光芒的神經束,如同活物般揮舞著,發出高頻的精神尖嘯,讓人的大腦一陣刺痛。
“深海怨毒水母群!精神汙染源!大家小心!”蘇嵐的警告聲從玄凰戰機上傳來,緊接著,戰機急速拉升,機炮對著海麵瘋狂掃射,一道道火舌噴吐而出,在海麵上濺起朵朵水花。
“磐石小隊!晶盾護住核心區!精神過濾力場全開!”秦蕾的怒吼聲響徹整個基地。
“墨家弟子!起陣!”公輸衍將手杖重重頓地,沉聲喝道。
隻見墨舟表麵鐫刻的符文瞬間亮起,一道巨大的、由無數旋轉齒輪虛影構成的半透明力場屏障,以墨舟為中心迅速展開,將翻湧而上的水母群和精神尖嘯阻擋在外!屏障上的齒輪相互咬合轉動,發出低沉而有力的轟鳴,竟將無形的精神衝擊轉化為有形的機械振動波,反向震碎了大量的水母,一時間,海麵上墨綠色的黏液四濺。
陳末站在傾斜的甲板上,他的熔岩左臂高高抬起,對準了沸騰海麵下那更深邃、更龐大的陰影輪廓。抑製單元在臂甲深處發出低沉的嗡鳴,強行壓製著左臂深處因深淵氣息而沸騰的吞噬欲望。
“想啃星門的骨頭?”陳末熔岩色的瞳孔中,倒映著海麵下那團蠕動的巨大黑暗,嘴角咧開一個毫無溫度的弧度,“那就…崩了你的牙!”
刑天機甲的引擎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熔岩左臂上,暗紅色的光芒再度熾烈燃燒,如同烽火一般,指向那無儘的深淵。津門星落處,墨舟守天工,淵影隨波至,烽火映海紅。在這片危機四伏的海域,一場激烈的戰鬥即將拉開帷幕,而星門的命運,也在這戰火與波濤中,懸於一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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