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部落的空地上,一片死寂,悲痛如陰霾般沉沉籠罩。
部落中央的圖騰柱,那曾綻放出奇異光芒的聖物,此刻已恢複了往昔古老而斑駁的模樣,仿佛之前那場驚天動地的異變,不過是一場虛幻的夢境。然而,倒在地上痛苦呻吟的傷員,以及眾人臉上尚未乾涸的淚痕,還有那茫然無措的神情,無一不在昭示著剛剛發生的一切,是如此殘酷而真實。
他們心中的“靈裔”,承載著部落古老傳說中最後希望的葉輕塵,被蠻橫地強行帶走了。
部落首領雷山,這位臉上有道道獸爪疤痕的堅毅漢子,艱難地從地上站起身來。他望著一片狼藉的部落,看著悲戚的族人們,虎目之中淚光閃爍,卻又強忍著不讓淚水落下。他緩緩走到陳末麵前,噗通一聲,單膝跪地。
“恩人!多謝您方才出手,救了輕塵那丫頭一時!”雷山的聲音沙啞而沉重,帶著無儘的悲痛與感激,“雖然……雖然最後還是……但這份恩情,我青木部落永世難忘!”
其他部落民見狀,也紛紛跟著跪下,看向陳末的目光中滿是感激。他們親眼目睹,正是這個渾身是傷、突然出現的外來人,在最後關頭拚儘全力,試圖拯救葉輕塵。
陳末趕忙快步上前,將雷山扶起:“首領請起,我叫陳末。葉姑娘對我有救命贈藥之恩,我出手相助是理所當然。隻可惜……我實力太過低微,終究未能……”他的話語中,透著深深的不甘。
雷山緩緩搖頭,臉上滿是苦澀:“這不怪您,那可是……那可是雲紋宗的仙師啊,他們強大得如同巍峨山嶽,我們……我們根本連反抗的資格都沒有。”他的語氣中,充滿了深深的無力感。
“雲紋宗?”陳末默默記下了這個名字。
“那是這片不周山域外圍的霸主宗門之一。”雷山歎了口氣,攙扶著陳末,示意族人們去處理傷員,隨後帶著陳末走到部落中央的圖騰柱下,一同坐下。
有族人貼心地送來了清水和簡單的食物,他們看向陳末的眼神裡,滿是友善與好奇。
“陳末兄弟,您看樣子不像是附近部落的人吧?您究竟從何處而來?又怎麼會身負如此重傷呢?”雷山問道。
陳末早已在心中想好說辭,半真半假地說道:“我來自極其遙遠的地方,途中遭遇了意外,所乘坐的……飛行法器損毀,這才墜落在那邊的山穀,幸得葉姑娘發現並救了我。”說著,他抬手指向機甲墜毀的方向。
雷山和周圍幾位部落長老聽聞此言,臉上紛紛露出恍然大悟與敬畏之色。天外來客,還乘坐飛行法器,這無疑更加坐實了他們心中對陳末“非同凡人”的猜測,儘管此刻的他看起來虛弱不堪。
“陳末兄弟,您剛才也聽到了,那仙師說輕塵是……‘靈裔’?”雷山壓低了聲音,臉上既有恐懼,又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期待。
陳末微微點頭:“他們似乎正是衝著這個而來。這‘靈裔’究竟是什麼?還有那圖騰柱……”
雷山與幾位長老相互對視了一眼,沉默了片刻。最終,一位年逾古稀、臉上布滿了歲月皺紋的老祭司緩緩開口,他的聲音蒼老而沙啞,仿佛帶著古老歲月的韻律: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傳說了。據說,在遠古時期,這片大地是由強大的‘靈裔’統治著。他們並非人類,而是天生地養的神聖一族,能夠與世間萬物溝通,掌控自然的偉力,是這片大地當之無愧的寵兒。我們青木部落的祖先,據說曾是一位善良靈裔的仆從,因而得到過些許庇護與恩賜。”
老祭司伸出顫抖的手,輕輕撫摸著圖騰柱上那斑駁的刻痕:“這根柱子,以及輕塵那孩子身上的圖騰,便是那位靈裔留下的印記,其中蘊含著微弱的庇護之力與古老的傳承。然而,隨著悠悠歲月的變遷,靈裔早已成為了遙遠的傳說,甚至漸漸被視為禁忌。我們的血脈曆經一代代的稀釋,如今早已與常人無異,隻剩下這點象征性的東西……”
“我們原本以為傳說終究隻是傳說,直到輕塵這孩子出生……”雷山接過話茬,眼神複雜,“她自幼便展現出對草木超乎尋常的親和力,受傷的小動物隻要靠近她,便能很快痊愈……我們一直小心翼翼地保守著這個秘密,生怕引來災禍,可沒想到……”
沒想到,最終還是沒能逃過貪婪者的窺視。雲紋宗顯然知曉“靈裔”的巨大價值,哪怕隻是疑似覺醒的稀薄血脈,也足以讓他們不擇手段。
陳末默默聆聽著,他的係統飛速運轉,將每一個信息點都詳細記錄分析。【靈裔:疑似此世界高等能量親和種族,擁有特殊天賦。價值極高,引發生物樣本采集及研究欲望。風險等級:高。】
“雲紋宗……很強嗎?”陳末問出了最為關鍵的問題。
雷山的臉上瞬間浮現出深深的忌憚之色:“很強!對我們而言,那是強大到無法想象的存在。他們門中的弟子個個都能飛天遁地,呼風喚雨。據說,那宗主更是神通廣大,法力無邊。他們統治著方圓數千裡的地界,所有的部落都要向他們進貢靈藥和礦產,在他們的掌控之下,生殺予奪,無人敢違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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煉氣、築基……之後恐怕還有金丹、元嬰……陳末的心中沉甸甸的。以他如今的狀態,莫說救回葉輕塵,哪怕隻是靠近雲紋宗的山門,都難如登天。
但他的眼中沒有絲毫退縮之意,反而燃起了更加熾烈的火焰。敵人越是強大,他便越要變得更強!
“首領,老祭司,”陳末站起身來,麵向圖騰柱,也麵向所有青木部落的人,鄭重其事地說道,“葉姑娘因為我的緣故被卷入這場災禍,更何況她對我有救命之恩。我陳末在此立下誓言,必定竭儘所能,將她救回!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哪怕麵對的是宗門仙師,我也絕不退縮!”
他的聲音雖然不高,卻帶著一種斬釘截鐵的決絕,以及不容置疑的堅定力量,仿佛這並非一句簡單的空話,而是一個必將踐行的莊嚴承諾。
部落民們怔怔地看著他,被他話語中的堅定深深感染。儘管他們深知這希望渺茫得如同遙不可及的星空,但此時此刻,這個外來的年輕人,卻成為了他們在絕望中唯一能夠抓住的一根救命稻草。
雷山重重地一拍陳末的肩膀,虎目泛紅:“好!陳末兄弟,不管此事成敗如何,你這份心意,我青木部落銘記於心!你若有所需,隻要是我們能有的,儘管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