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部落因陳末收徒而洋溢的勃勃生機,猶如曇花一現,未能長久延續。
第五日清晨,天色尚在黎明前的朦朧中,一聲尖銳且急促的哨音,如同一把利刃,瞬間劃破了部落的寧靜。這哨音來自部落外圍最高了望點的警戒哨,如同不祥的預兆,讓整個部落瞬間緊繃起來。
“敵襲?!難道是黑山堡的人又卷土重來了?”剛剛結束晨練的阿木、石牙等五名新晉弟子,瞬間警覺,神色緊張地抓起武器,朝著部落的柵欄飛奔而去。
雷山和老祭司也聞聲匆匆趕來,他們的臉色格外凝重,仿佛預感到了即將來臨的危機並非尋常。
陳末不緊不慢地從石屋中走出,神色平靜如水,然而他的目光卻已敏銳地投向遠天。憑借遠超常人的感知,他早已察覺,此次來者絕非黑山堡那群烏合之眾可比。
隻見東南方向的天際,一道璀璨的金色流光,正以驚人的速度劃破長空,呼嘯而來。那流光並非沿直線飛行,而是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盤旋了一圈,似乎在仔細確認方位,隨後便毫不猶豫地朝著青木部落徑直俯衝而下。
隨著那道流光逐漸靠近,眾人終於看清,那竟是一柄長約三尺的符籙小劍。劍身通體金光流轉,上麵刻滿了玄奧繁複的雲紋,散發出淩厲而威嚴的氣息,其鋒芒遠非黑山堡那粗製濫造的烈火符所能企及。
“是雲紋宗的傳書金劍!”見多識廣的老祭司,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聲音顫抖得厲害,仿佛見到了世間最恐怖的事物。
老祭司的話音未落,那柄金劍已然飛至部落上空,穩穩懸停。劍尖微微顫動,一個冰冷淡漠、不帶絲毫感情的聲音,從金劍中轟然傳出,如同洪鐘般響徹整個部落,每一個字都仿佛重若千鈞:
“青木部落聽令:限爾等十日之內,獻上部落所有年滿十六之少女,於不周山外雲紋驛集合,接受宗門遴選!若有隱匿、延誤、抗命不遵者——視為對雲紋宗不敬,屠部滅族,雞犬不留!”
這聲音如滾滾雷霆,帶著不容置疑的無上威嚴和令人膽寒的恐怖威壓,瞬間震得所有部落民心神劇顫,臉色變得如同白紙一般。一些年幼的孩童甚至直接被嚇得大哭起來,哭聲在這壓抑的氛圍中顯得格外刺耳。
那金劍傳完命令後,劍身金光大盛,竟如同擁有靈性一般,陡然調轉方向,精準地鎖定了站在圖騰柱下的陳末。
顯然,陳末之前出手殘留的氣息,以及他此刻身上那獨特而與眾不同的能量波動,引起了這符劍背後操控者的注意。
“嗯?煉體境?卻有異樣氣息…非部落土著?”那冰冷的聲音中帶上了一絲詫異,緊接著,語氣變得更加森寒刺骨,“不管你是誰,雲紋宗法令已下,十日為限,好自為之!”
言罷,金劍不再停留,化作一道耀眼的金光,瞬間遠去,消失在遙遠的天際,隻留下那久久回蕩的餘音。
直到金劍徹底消失不見,那令人窒息的恐怖威壓才緩緩散去。
整個青木部落,瞬間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緊接著,巨大的恐慌和絕望如同洶湧的潮水,以排山倒海之勢在部落中迅速蔓延開來。
“所…所有年滿十六的少女?”“這…這是要把我們部落的根給絕了啊!”“雲紋宗…他們怎麼能如此殘忍!”“怎麼辦…我們到底該怎麼辦啊…”
哭泣聲、哀嚎聲、憤怒的咆哮聲,瞬間充斥了整個部落。家中有適齡女兒的父母,麵如死灰,緊緊地將孩子擁入懷中,仿佛這樣就能抵禦即將到來的厄運。
雷山憤怒地握緊拳頭,指甲深深地掐入掌心,鮮血順著指縫緩緩流下,他卻渾然不覺。虎目之中布滿了血絲,滿滿的都是無力感。反抗?雲紋宗隻需隨意派出一名內門弟子,便足以將整個青木部落夷為平地,屠戮殆儘!這就是絕對實力帶來的碾壓,讓人絕望得喘不過氣來。
阿木、石牙等年輕弟子,同樣又驚又怒,然而他們剛剛踏入修煉之門,實力太過低微,麵對雲紋宗這頭龐然大物,隻感到深深的絕望如同深淵,將他們徹底籠罩。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不經意間,不由自主地投向了那個始終沉默的身影——陳末。
陳末靜靜地站在那裡,麵無表情,抬頭凝視著金劍消失的方向,目光幽深如同寒潭,深不見底。
雲紋宗…果然還是找上門來了。而且一出手,便是如此狠辣決絕的手段!強行征召所有適齡少女?這哪裡是什麼賄選,分明就是赤裸裸的掠奪!是為了找出可能存在的、如葉輕塵般的靈裔血脈?還是有著其他不可告人的齷齪用途?
無論出於哪種目的,都已然狠狠地觸犯了陳末的底線。
十天…時間比他預想的還要緊迫,如同倒計時的鐘聲,每一聲都重重地敲擊在他的心頭。
“師父…”阿木滿含著哽咽與憤怒,緩緩走上前,聲音顫抖地說道,“我們…”
陳末抬起手,輕輕地打斷了他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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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緩緩轉過身,目光如同一把利刃,掃過一張張寫滿絕望、恐懼與憤怒的臉龐,最後,落在了雷山身上。
“首領,將所有適齡少女和她們的家人,暫時集中到圖騰柱附近居住。”他的聲音出奇地平靜,卻仿佛帶著一種奇異的魔力,能安撫人心,“從今日起,部落進入最高戒備狀態,狩獵隊縮小活動範圍,務必確保所有人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