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自深淵儘頭傳來的粘稠蠕動聲,如同冰冷的毒蛇,纏繞上陳末與阿木的神經。
“師……師父……”阿木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小手死死攥著陳末的衣角,指節發白。
陳末反手將他護到身後,目光如炬,死死盯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右眼中的龍焰劇烈跳動,將遠處更深沉的黑暗納入分析範圍,但反饋回來的數據極其混亂,被一種更強大的、混亂的力場乾擾,隻能捕捉到一片模糊的能量陰影,巨大、緩慢,卻帶著令人心悸的生命活性。
那東西……在動。而且,正朝著他們這個方向而來!
不能坐以待斃!
陳末的目光瞬間回到那麵產生感應的壁畫上。祭壇!那個散發出微弱金性感應的祭壇,是這死寂絕境中唯一出現的“異常”線索!
賭一把!
他不再猶豫,對阿木低喝:“躲到那塊斷牆後麵,無論發生什麼,不要出來,不要出聲!”
阿木雖然恐懼至極,但對陳末有著近乎盲目的信任,立刻手腳並用地爬到他指示的一處巨大岩石斷牆後方,蜷縮起來,捂住嘴巴,連呼吸都幾乎停止。
陳末深吸一口氣,將背上的汐輕輕放下,讓她靠在一塊相對平整的石壁旁。然後,他站定在那麵壁畫前,緩緩抬起了正在向“後天金行靈臂”轉化的右臂。
他不再嘗試注入真元,而是全力催發右臂內那新生的、鋒銳無匹的金行靈粹之力!
嗡——!
一股無形的鋒銳氣息自他右臂彌漫開來,空氣中似乎響起極其細微的、如同金屬摩擦切割的鳴音。他整條右臂的皮膚下,隱隱透出淡金色的微光,血管仿佛化作了流動的金線。
他將這凝聚了金行之力的右手,緩緩按向壁畫上那祭壇中心的模糊刻痕!
就在指尖觸及石壁的刹那——
鏗!
一聲清越如同金石交擊的嗡鳴驟然響起,不再是微光,那祭壇中心的刻痕猛地爆起一團拳頭大小的、凝實而灼目的淡金色光芒!
光芒並非散射,而是如同有了生命和方向,驟然射出一道筆直的金線,指向溶洞另一個方向的黑暗深處!金線持續了約三息時間,方才緩緩黯淡下去。
而幾乎在金線亮起的同一時刻——
“咕嚕嚕——!!!”
遠方那粘稠的蠕動聲猛地變得急促、響亮起來!仿佛被這突如其來的金性力量徹底激怒!緊接著,一聲沉悶如牛哞,卻更加蒼涼、暴戾、穿透靈魂的咆哮,猛地從深淵儘頭炸響!
吼——!!!
整個溶洞劇烈震顫起來!穹頂撲簌簌落下無數塵埃和碎小的磷光晶石!那咆哮聲中蘊含的恐怖威壓和古老蠻荒的氣息,讓陳末氣血翻騰,神魂震蕩,幾乎要跪伏下去!
這絕非金丹,甚至可能超越了元嬰!是某種被封印在此地的上古凶物!
金線指引的方向,是生路?還是更快通往那凶物口中的死路?
沒有時間權衡了!那咆哮聲之後,是巨大物體高速摩擦地麵疾馳而來的恐怖聲響!隆隆之聲如同悶雷滾地,迅速逼近!
陳末一把抱起汐,衝到斷牆後抓起阿木:“走!”
他朝著金線指引的方向發足狂奔!那裡並非空曠之地,而是遍布著更多倒塌的巨型石柱和建築廢墟,地形複雜得多。
就在他們衝入廢墟區域的下一秒!
轟隆!!!
他們原本所在的壁畫區域,被一個龐大無比、裹挾著惡風和濃烈腥氣的黑影猛地撞中!碎石如同爆炸般四濺飛射!那麵刻有壁畫的石壁連同周圍的斷垣殘壁,瞬間被碾為齏粉!
陳末在疾奔中回頭一瞥。
藉著漫天崩飛的碎石和遠處磷光苔蘚提供的微弱照明,他看到了那東西的冰山一角——那是一條無比粗壯、覆蓋著桌麵大小漆黑厚重鱗甲的……觸手?或者是某種怪物的肢體末端?僅僅是驚鴻一瞥,那鱗甲上附著的粘稠黑紫色液體、以及肢體揮舞時帶起的恐怖力量感,就讓陳末頭皮發麻!
僅僅是其身體的一部分,就有如此威勢!
那怪物一擊撲空,似乎更加暴怒,發出更加狂躁的咆哮,龐大的軀體在廢墟中碾軋、轉向,發出令人牙酸的巨響,再次鎖定了陳末三人這隻渺小“蟲子”的氣息,緊追而來!
陳末將速度提升到極限,在迷宮般的廢墟中左衝右突。身後的碾壓聲、撞擊聲、咆哮聲如同跗骨之蛆,緊緊相隨,並且越來越近!那怪物對此地似乎極為熟悉,或者說,它的體型足以碾平大多數障礙!
這樣下去不行!遲早會被追上!
“師父!那邊!”被陳末夾在臂彎裡的阿木突然尖叫著指向前方。
隻見在前方一片相對開闊的地帶中央,赫然矗立著一座保存相對完好的、用同種黑色巨石壘砌的圓形祭壇!其樣式,與壁畫上所刻的祭壇竟有七八分相似!隻是規模小了許多,而且壇體表麵布滿了深刻的裂紋,中心處空空如也,並無壁畫上那發光的物體。
祭壇周圍,散落著幾具特彆巨大的蒼白骸骨,仿佛是在守護此地時戰死。而祭壇本身,雖然殘破,卻隱隱散發著一圈極其微弱、幾乎難以感知的能量屏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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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末眼中厲色一閃,毫不猶豫地衝向祭壇!
就在他即將踏足祭壇範圍的瞬間——
嗡!
那層微弱的能量屏障似乎感應到他右臂殘留的金行之力,輕輕波動了一下,並未阻攔,反而產生了一絲微弱的吸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