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7月4號,你的手下在芭提雅碼頭給這艘船加滿柴油。7月6日,它出現在公海航線,還發過定位信號。7月12號,香港海域發現的女屍貨船發動機型號、噸位和你丟失的船完全一致。”
“警官,現在的海盜連gps都會偽造了。這也不能說明這種事情和我有關係吧。”
“行,”江珩眼睛盯著他,緩緩從文件夾裡掏出一張女屍背部特寫,“這個y7鋼印,為什麼會和你公司ogo一模一樣。”
查猜眼神閃了閃,很快恢複鎮定:“我們的y7是集裝箱編號,您說的這個是烙鐵印,不一樣啊。”
“那解釋下這個,近三年你公司進出口的‘工藝品’集裝箱裡,為什麼x光掃描會顯示有生命體征。”
“可能是熱帶魚。”查猜攤手,“泰國觀賞魚進出口合法合規。”
審訊持續三小時,對方始終咬定被陷害。江珩坐在對麵看著他,這時監控紅燈滅了,這是約定好的斷電信號。
他知道今天問不出更多了,隨後整理桌上的文件,慢悠悠地說:“查猜先生,根據泰國刑法227條,你涉嫌人口販賣,有權扣留24小時。”
查猜臉上依舊掛著笑:“我是無辜的,但我願意為了自證清白配合警官您。”
24小時後,因證據不足被釋放。
地下停車場裡,查猜坐在車裡打電話:“姓江的咬住不放了。”
“上次炸彈沒炸醒他?”電話那頭傳來變聲器的雜音,“已經查到了他的妹妹在佛羅倫薩音樂學院。”
“直接弄死他多省事。”
“你腦子灌了湄南河水?”變聲器驟變,“殺一個,會引來無數個。但是…”
“動他妹妹,比殺他疼十倍。”
警局二樓,江珩盯著監控屏幕裡揚長而去的寶馬,煩躁地點了支煙,右臂傷口已經隱隱滲出血。
郝悠悠拿著驗屍報告進來:“上個月湄南河打撈的女屍,體內麻醉劑與之前的是同款。”
他接過,火速看了幾眼,隨後吐了口煙圈:“現在查三合公司所有境外賬戶。重點查往東歐的彙款記錄。”
紅筆圈住三合公司的股權結構圖,“這公司背後還有七個空殼企業,我要把他們連根拔起。”
“江隊,您的傷口又裂了。”郝悠悠轉身去拿醫療箱,“我來幫您重新包紮。”
“彆這麼麻煩。”
窗外開始暴雨傾盆,江珩摸出手機看了眼妹妹的短信,把“注意安全”刪了又改,最後隻發了句:“練琴彆太晚。”
排練廳裡,江甯的手指在鋼琴鍵上快速跳躍,淺紫色薄衫袖口隨著動作滑到手肘,露出纖細白皙的小臂。
指揮棒猛地一收,第三樂章《唐璜》的急板終於完整合奏成功,她長舒一口氣,額角已經沁出了不少細密的汗珠。
“明天繼續加強第二小提琴組進入的時機。”馬克拍著手走過來,朝江甯豎大拇指,“今天的十六分音符連續下行處理得很漂亮。”
這個意大利老頭接連幾天給她高強度壓力,今天終於給好臉色看了。江甯唇角微揚,含著淺淺的笑意。
下午放學,江甯出校門前特意看了眼校門外。梧桐樹下站著穿皮夾克的金發女警,和假裝低頭看地圖的戴鴨舌帽男警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