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甯背對著書桌,豎著耳朵聽著霍弋訓人,片刻後,她偷偷吐了吐舌頭,這男人真是走到哪裡都改不了毒舌的本性。
會議接近尾聲,書房的門被敲響。
阿諾德走了進來,神色有些凝重。
他走到書桌旁,等霍弋示意視頻會議暫停後,才壓低聲音彙報:“先生,沃羅寧那邊傳來消息,我們那艘從烏克蘭敖德薩港運往南非德班的貨輪,在德班港被海關扣下了。”
霍弋臉上的漫不經心瞬間消失,眼眸眯了起來:“原因?”
“有人匿名舉報,”阿諾德的聲音壓得更低,“說船上夾帶違禁品,海關進行了突擊檢查。”
聽到這兒,霍弋的手指在桌麵上有節奏地敲擊著,眼神深沉:“結果呢?”
“海關查了幾個小時,裡裡外外都翻遍了,什麼也沒找到,現在已經放行了。”
霍弋沉默了幾秒,若有所思:“舉報了查不到?嗬,有意思,看來我們這邊有老鼠沒清理乾淨。”
阿諾德明白霍弋的意思,內部出了叛徒,而且這個人知道這艘船原本計劃運送什麼,才會精準舉報。
但舉報人顯然不知道貨物已經被安全轉移了。
阿諾德猶豫了一下,目光下意識地瞟向角落裡還在跟兔子較勁的江甯,聲音壓得極低:“先生,會不會是江小姐之前拍的那些…”
他想說的是江甯被警察利用拍攝的那些東西。
霍弋順著他的視線看向江甯。
陽光下的她像一幅畫,纖細的手指握著鉛筆,眉頭微蹙,全神貫注地在紙上描繪著什麼,完全沒注意這邊的談話。
她今天穿了件淺粉色的連衣裙,襯得皮膚更加白皙,像個不諳世事的學生,和這個充滿算計的世界格格不入。
霍弋盯著她的背影看了幾秒鐘,隨即移開:“不會,她的東西我檢查過,隻有一堆西非礦區的風景照,還有幾張模糊不清的工人吃飯的圖。”
說著,他又想起自己當時看到那些證據時,差點沒氣笑。
那個女警指望用這些來扳倒他?簡直天真得可笑。
阿諾德愣了一下,隨即也明白過來,心裡鬆了口氣,同時又有點哭笑不得。
看來江小姐的臥底行動,實在算不上成功。
“查。”霍弋的聲音打斷了阿諾德的思緒,“從敖德薩裝貨開始,所有經手的人,接觸過計劃的人,一個不漏地給我查清楚,挖地三尺也要把那隻老鼠揪出來。”
阿諾德點頭,正要離開,霍弋又叫住他:“等等,聯係一下我們在國際刑警那邊的眼線,問問江珩的情況。”
“是,先生。”
阿諾德離開後,霍弋起身走到江甯身後,俯身看她畫的兔子。
紙上的小動物歪歪扭扭,耳朵一長一短,看起來憨態可掬,倒是和她有幾分神似。
“畫得真醜。”他笑著說,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
江甯氣呼呼地拍開他的手:“嫌醜就彆看。”
作勢要合上素描本。
霍弋一把搶過本子,翻到前麵幾頁,全是各種姿勢的兔子草圖,有的在吃胡蘿卜,有的在睡覺,雖然畫工稚嫩,但能看出她的用心。
“這麼認真?”他挑眉,語氣帶著幾分意外,“真想讓我紋這個?”
江甯的臉一下子紅了,伸手去搶本子:“才不是,還給我。”
霍弋輕鬆躲過她的搶奪,把本子舉高,看著她踮起腳也夠不著的樣子,心情大好:“畫得這麼醜,紋在身上多丟人。”
“那你彆紋啊,”江甯氣得跺腳,“我又沒求你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