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煙抽完,江珩掐滅煙頭,神色嚴肅起來:“霍弋,你放過甯甯吧,你們不是一路人。你的世界太臟,太危險,甯甯應該活在陽光底下,找個普通人,安安穩穩過一輩子。”
聽到這話,霍弋臉上的那點玩味消失了。
他靠在牆上,雙手插在兜裡,聲音冷得像冰:“說完了?”
江珩心裡發沉:“你的底細,我多少查過。但看在你救我的份上,也看在我妹妹…”頓了頓,沒說完。
霍弋一步步走到病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江珩。
壓迫感瞬間充斥了狹小的病房。
“江珩,”他開口,“我這個人,看上的東西,從來沒有放手的道理。”
江珩臉色鐵青,攥緊了拳頭,卻在對上霍弋眼神時,渾身力氣像被抽乾。
那眼神裡沒有威脅,沒有暴戾,隻有一種近乎偏執的篤定。
病房裡死寂一片,隻有窗外風掠過棕櫚樹葉的沙沙聲。
門開了又關。江珩抓起水杯想砸,手舉到半空又頹然落下。
熱水潑了一被子,熱氣混著煙味蒸騰上來,熏得他眼眶發燙。
走廊外,霍弋指腹撥弄了下打火機,舌尖頂了頂後槽牙。
小兔子還在扒在門縫偷看,被他拎著後領拽進懷裡時還在撲騰:“我哥怎麼樣?你沒氣他吧,他剛出院不能…”
“閉嘴。”霍弋掐住她的腰,“再囉嗦,我進去補兩拳。”
江甯嚇得立刻噤聲,被他摟著往電梯走時,還一步三回頭地望病房門。
霍弋又捏了把她腰上的軟肉:“看路。”
“你輕點!”江甯疼得齜牙,拳頭忍不住捶他一下。
電梯鏡麵映出兩人身影,霍弋盯著她頭頂發旋,心裡冷笑,江珩說得對,他這雙手確實沾血帶泥。
可放了她?
好像有點難。
……
彆墅裡,江甯揪著裙角,偷瞄坐在一旁看文件的霍弋。
“我…明天回香港。”她小聲說。
霍弋頭都沒抬:“嗯。”
筆尖劃過紙頁的沙沙聲在客廳裡格外清楚。江甯等了半天,沒等到下文,心裡像被貓抓似的。
於是又蹭到沙發邊,又重複一遍:“我訂後天的機票?”
霍弋終於抬眼:“知道了。”
說完衝門外揚聲道,“阿諾德,給江甯訂票。”
江甯愣在原地。他答應得這麼乾脆?心裡好像突然空了一塊,隨即被自己嚇一跳。
難道她還想聽他說“不許走”?瘋了不成!
“臉色變來變去,”霍弋合上文件,嗤笑,“演戲呢?”
“你才演戲!”江甯惱羞成怒,撲過去就要咬他胳膊。
霍弋一把捏住她下巴,拇指按在她下唇上。
她鼓著腮幫子瞪他,像隻炸毛的兔子,他忽然笑起來,惡劣地晃了晃她腦袋:“矯情。”
“鬆手。”江甯含糊抗議。
霍弋鬆開她,順手揉了把她發頂:“下午陪我去衝浪。”
“我不去,”她揉著下巴嘟囔,“生理期呢。”
“誰讓你下水?站岸上給我遞水。”
“哦。”
棕櫚島海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