柬埔寨的濕熱空氣撲麵而來,金邊機場外停著三輛黑色路虎。
霍弋牽著江甯的手走下舷梯,西裝外套早已脫下搭在臂彎,襯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結實的小臂。
“熱。”江甯小聲嘟囔,額頭已經沁出細密的汗珠。
霍弋瞥她一眼:“都說了彆跟來。”
手上接過阿諾德遞來的遮陽傘,遞給她。
來接機的是個四十出頭的精瘦男人,花襯衫敞著三顆扣子,脖子上掛著金佛牌,是本地最大賭場的老板桑拓。
他咧嘴一笑,露出鑲金的犬齒:“霍弋!好久不見。”
眼睛掃到江甯卻明顯愣了下,“這位是?”
霍弋不置可否,攬過江甯的腰:“談正事。”
車上,桑拓遞來雪茄,被霍弋婉拒。
他笑著用帶著濃重口音的英語說:“聽說你是芝加哥畢業的?正好請教個問題,”
頓了下,壓低聲音,“除了賭場,還有什麼辦法能快速洗乾淨三千萬美金?”
霍弋手指在膝蓋上輕敲兩下:“分五批,通過離岸公司購買緬甸玉石,轉手賣給泰國珠寶商,利潤率控製在1520。”
沒說完,瞥了眼桑拓震驚的表情,補充道:“三個月,損耗不超過8。”
“厲害,”桑拓拍腿大笑,“不愧是經濟學高材生。”
桑拓的賭場位於金邊市中心,金碧輝煌的大廳裡充斥著籌碼碰撞聲和各國語言。
巨大的水晶吊燈下,輪盤飛轉,籌碼叮當。
桑拓瞥了一眼被霍弋護在身邊的江甯,主動道:“放心,我這地盤,你忌諱的那些臟東西,一樣沒有。”
隨後,他下巴朝更深處的方向一揚,“下麵還有更刺激的拳場,要不要開開眼?”
霍弋想都沒想:“算了。”他側頭看了眼身邊正好奇張望的江甯,“有人膽子小,嚇著了不好哄。”
桑坤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江甯正被一台老虎機突然亮起的彩燈驚得縮了縮脖子,像隻受驚的兔子。
他了然一笑,沒再堅持。
一圈走馬觀花後,桑拓敲定:“明早港口見,政府那邊我已經打點好了。”
離開賭場,濕熱的風吹在臉上。
車子行駛在夜色中的街道,兩旁掠過棕櫚樹影和低矮的房屋。
江甯忍不住小聲問:“你要在這裡開賭場嗎?”
霍弋正閉目養神,聞言抬手不輕不重地彈了下她的額頭:“少問。”
“哼!”江甯捂著額頭,氣鼓鼓地扭過頭看窗外。
車子卻並未駛向酒店,而是拐上了通往機場的路。
“去哪?”江甯疑惑。
“接人。”
機場到達口,一個頂著耀眼金發,穿著花裡胡哨夏威夷衫的年輕男人格外紮眼。
更紮眼的是,他肩上居然穩穩當當地蹲坐著一隻圓滾滾的長毛貓。
那貓通體雪白,毛茸茸像朵雲,寶藍色的大眼睛警惕地打量著周圍。
“老大,”亞當斯看到霍弋,立刻揮舞著手臂拖著行李箱跑過來,脖子上那隻貓被他顛簸得爪子緊緊勾住他的衣領,喵嗚直叫,
“你這祖宗,可算帶過來了,再養下去我頭發都要被它薅禿了。”
那貓一看到霍弋,大眼睛瞬間亮了,掙紮著要從亞當斯脖子上跳下來,衝著霍弋的方向急切地喵喵叫。
同時,它也注意到了霍弋身邊的江甯,歪著小腦袋,好奇地打量這個陌生女人。
亞當斯這才看到江甯,咧開嘴,促狹地衝霍弋眨眨眼:“老大速度夠快啊,這麼快就把小兔子找回來啦?”
霍弋抬腿就要踹,亞當斯靈活地跳到一邊,嬉皮笑臉地躲開:“開玩笑開玩笑。”
江甯的注意力已經完全被那隻漂亮得不像話的貓吸引了,忍不住伸出手。
那貓竟也不怕生,用小鼻子嗅了嗅她的指尖,然後試探性地用毛茸茸的腦袋蹭了蹭。
“它叫什麼名字呀?”江甯一邊小心翼翼地撫摸著貓咪順滑如緞的長毛,一邊問,心裡想著這麼可愛的貓,該叫奶糖或者雪球才配。
霍弋還沒開口,亞當斯已經搶答:“火箭,老大給起的,跑起來快得像個小炮彈,現在連凱撒都追不上她了。”
江甯抱著溫順趴在她臂彎裡的火箭,有點哭笑不得。
好吧,火箭就火箭。
她低頭,臉頰蹭了蹭貓咪柔軟蓬鬆的頭頂,換來一陣舒服的咕嚕聲。
霍弋看著這一人一貓依偎的畫麵,夕陽的金光給她們鍍上溫暖的毛邊,唇角向上彎了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