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就在這時，一陣劇烈的咳嗽聲打斷了兩人的鬥嘴。9033蜷縮在艾麗卡懷裡，咳得小臉通紅，每一次喘息都像是破舊的風箱在拉扯。
艾麗卡瞬間咽下了所有要說的話，臉上剛剛浮現的一絲紅暈也迅速褪去。
她熟練地輕拍著9033的後背，幫她順氣。
抬起頭，看向常黎，眼中帶著最後的期盼：“常黎先生，你說的……”
“給。”
常黎沒有多餘的廢話，他的手中已經多了一支封裝好的注射器。他將針管遞了過去，語氣平靜。
“抽點血樣出來，方便查找病因。”
看著常黎那雙自信而沉穩的眼睛，艾麗卡心中所有的疑慮都消失了。她無言地接過針管，那冰冷的金屬質感，此刻卻帶給她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心。
“艾麗卡姐姐……常黎哥哥……你們是要給我治病嗎？”
9033用微弱的聲音問道，她的小手下意識地抓緊了艾麗卡的衣服，眼神有些抗拒，“不……不用為我浪費貢獻點的，我……我這樣的人……”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個果斷的動作打斷了。
艾麗卡見她又說出這種喪氣話，白嫩的臉龐微微鼓起，不由分說地一針紮了上去。
“啊。”9033輕輕地叫了一聲，與其說是痛，不如說是驚訝。
艾麗卡沒有理會她，而是以近乎虔誠的專注，仔仔細細地將血樣抽出，然後小心翼翼地蓋好針帽，鄭重地遞給了常黎。
常黎則回報一個安心的眼神。
做完這一切，她才回過頭，重新盯著懷裡的9033。她伸出雙手，一手掐住一邊臉蛋，用力地向兩邊掰扯。
“不許再說這種話！常黎先生在很認真的幫助我們！”她有些生氣地教訓道。
“唔……嗯……嗚……”
9033的臉被捏成了奇怪的形狀，含含糊糊地說不出完整的話，眼眶裡積蓄的淚水終於忍不住，微微流出。
在模糊的淚光中，眼前的世界變得有些不真實。
那個總是很活潑的艾麗卡姐姐，此刻正鼓著嘴巴，有些生氣地欺負著自己，可她眼中的關切卻比任何時候都要真切。
而那個帥氣的常黎哥哥，正握著自己的血樣，他的目光專注地看著手中的針管，仿佛在與什麼看不見的東西交流。
他的臉上沒有同情的憐憫，隻有一種問題終將被解決的、理所當然的自信。
問題，是要解決的。
這一刻，9033的幼小的內心，有什麼東西悄然破土而出。
她人生中第一次，有了一種強烈的、想要活下去的感覺。
原來，塵民也是有人在乎的。
原來，自己這條渺小的生命，也是值得被拯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