淒厲的警報聲,瞬間撕裂了重症監護室的死寂。
那朵在潔白床單上綻放的血色之花,如同敲響了喪鐘。
蘇布的大腦嗡的一聲,瞬間一片空白。
他呆呆地看著在病床上劇烈抽搐、口鼻溢血的查爾斯,嚇得魂飛魄散。
他隻是來告個狀,拉攏一下靠山,怎麼就把人給弄得快要死了?
這這這這,難道他說錯什麼了嗎?
恐慌,像一隻冰冷的手,死死地扼住了他的心臟。
跑!
這是他腦海裡唯一的念頭。
他不能被牽連進去!
他跌跌撞撞地轉身,連滾帶爬地撲向病房的門。
那張查爾斯給他的、此刻如同催命符般的紙條,還被他死死地攥在手心。
他的手剛剛碰到門把,還沒來得及按下,那扇厚重的合金門,卻哢的一聲,從外麵被解鎖了。
門,無聲地向內滑開。
布裡心中一喜,以為是天助我也,正要一頭衝出去——
然後,他就像一頭撞上了牆壁的蠢豬,猛地刹住了腳步。
門口,站著一排全副武裝的士兵。
他們穿著統一的黑色作戰服,手持著最新式的平行步槍,槍口上閃爍著駭人的寒芒,冰冷地對著他。
為首的,是一個身姿挺拔的男人。
他戴著一頂猩紅色的貝雷帽,帽簷壓得很低,陰影遮住了他的上半張臉,隻露出一個嘴角壓不下去的半臉。
終於,終於等到查爾斯的小動作了。
不枉我有事沒事就過來蹲著,這下又要提褲腰帶了。
他沒有看病床上垂死的查爾斯,甚至沒有看嚇得癱軟在地的蘇裡。
他的目光,隻是冷冷地掃過整個房間,像是在檢查一個捕鼠夾是否成功運作。
是新任的城防軍隊長,雷斯。
“看來,捕鼠夾的效果不錯。”
“小老鼠,你掉進陷阱了!”
雷斯的聲音,像冰塊一樣,沒有任何溫度。
儘量讓人聽不出他快繃不住的語氣。
“會首大人的病房,總會吸引一些懷念過去的老鼠。我們等了你很久了。”
布裡雙腿一軟,徹底癱坐在了地上,臉色比查爾斯還要蒼白。
他手中的那張紙條,也無力地滑落在地。
雷斯身後的兩名士兵上前,一人撿起地上的紙條,另一人則像拖死狗一樣,將已經徹底失神的布裡架了起來。
“帶走。”
雷斯言簡意賅地下令,然後按下了牆上的緊急醫療呼叫按鈕,算是儘了最後一點人道主義。
他轉過身,戴著戰術手套的手,輕輕地按了一下自己的紅色貝雷帽,
這帽子是得戴啊,簡直步步高升。
隨著他的離去,走廊裡隻留下一陣急促的醫療人員的腳步聲。
和查爾斯病房裡,那依舊在淒厲鳴叫的生命監測儀……
舊時代的陰影,在這場倉促而拙劣的陰謀敗露後。
似乎正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粗暴地掃進曆史的垃圾堆。
與此同時,燈塔的另一端,獵荒者營地。
常黎大步流星地走在通往機庫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