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義仰著頭。
昏暗的天空,似有若無地光在雲上。
許義無法分清是因為未落山的太陽,還是早已升空的月亮,亦或者隻是雲彩本身就潔白。
就像他與李蘭蕙相處時早就忘記了歲月的流逝。
湘鄉的雪是要麼不下,要麼一口氣下大。
跟夏天的雨一個脾氣。
來的快,留下一地痕跡,便又消失不見。
“就跟你一模一樣。”許義喃喃道。
李蘭蕙偏頭:“啥?”
許義:“我說這個雪就跟你一樣。”
他就說這句,其他他不說。
感時傷世是很正常的事情。
李蘭蕙心想。
掏出未牽著許義的手,借了一片雪花,當然也有更多雪花朝著她的手上落下。
但是李蘭蕙隻接了一朵。
看著它在手上融化。
看著雪花變成水滴。
“雪花留下的痕跡很少,但這就是名為雪花的一生。”
許義轉過頭。
李蘭蕙一巴掌揮過去,把手上的水抹到了許義的臉上。
“亂七八糟想什麼呢!”
他們兩個人的思想早已統一,湘鄉這個鬼地方的天氣李蘭蕙也是知道的。
許義思考的東西李蘭蕙也大概想得到。
李蘭蕙的手本來就冰冰的,即使是放在口袋放了許久也是冰冰的。
加上放在外麵好一會,還接了冰涼涼的雪。
這一巴掌真是透心涼。
把許義亂七八糟的想法全部拍飛了。
李蘭蕙:“等冬天我帶你去京城玩啊。”
那邊的雪大,而且下了之後不會一會兒就消失,痕跡會長存一整個冬天。
且年年有。
許義也不再仰頭看天了,渾身上下哆嗦了一下。
就這麼點小雪,都能一巴掌給他拍冷死。
到了京城還不得用雪給他埋咯。
“不...不用了。”許義搖了搖頭,“我南方人,身子骨脆,受不了北邊的雪。”
還是南方溫溫柔柔的小雪好。
即使是突然下起來的大雪,其實到現在也沒完全蓋住許義的頭。
甚至連打傘都不需要。
雪兒隻是很細,不算密的粘在許義的頭上。
李蘭蕙戀戀不舍地收回了手。
其實許義的臉蛋挺暖和的,比她的口袋要暖和。
李蘭蕙眨巴著眼,一個壞心思湧上心來。
手收回來了,但是卻沒有塞進自己的口袋裡。
而是突然從許義的後頸伸了進去。
“嘶!”
許義渾身一哆嗦!!
“你乾嘛!!”
李蘭蕙:“乾!!”
許義:“...”
許義回頭臉上帶著惱怒。
李蘭蕙又立馬臉色表情軟了下來:“我冷嘛~”
許義:“...”
賣萌的李蘭蕙,殺傷力實在太強了。
原諒?原諒什麼?
——李蘭蕙賣萌誒!
李蘭蕙剛剛做了什麼?
——怎麼會這麼可愛!
他在外麵乾嘛?
——賣萌的李蘭蕙好可愛。
誒?他是誰?
不記得了。
腦子灰灰了。
許義頭往後仰,靠著一塊不知道是什麼但是冰涼涼的東西。
他覺得他要燒起來了,這塊冰冰的,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東西。
剛剛好給他降溫。
不過這一行為表現在李蘭蕙眼裡。
就像是許義在自己說完冷之後,就仰頭給她暖手了。
仰著頭眯著眼用後頸蹭自己的許義也很可愛。
李蘭蕙臉色微紅。
看在眼裡的許義腦子更加灰灰。
——李蘭蕙更加可愛了。
又往後蹭了蹭。
李蘭蕙完全不想把手伸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