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電話那頭,蘇匠人愣了一下。
立刻認出了電話那頭是李蘭蕙,道:“李小姐。”
李蘭蕙嗯了一聲:“怎麼了?”
“....你們能來一趟大理嗎?”蘇匠人的聲音聽著異常疲倦,還有壓抑的深深的悲傷。
李蘭蕙大腦飛速運轉,想到了一個可能:“是小傑他?”
蘇匠人深深地歎了口氣:“是...小傑他,可能...撐不住這一周了,他說,最後還想見見你。”
最後還想見見你。
這一句話如劍般狠狠的刺入了李蘭蕙的心中。
如果說李蘭蕙對覓雲是母愛的話,那這份母愛最初時出現的源頭就是小傑。
那個瘦瘦的,小小的男孩。
那個剃了頭發,忍著身上的疼痛依舊堅強的男孩。
小傑,撐不住了嗎?
“好!你告訴小傑,我們馬上就會過去,你讓他撐住,等著我們回來。”
李蘭蕙十分肯定地說道。
蘇匠人:“謝謝你。”
“不用說這些,請你告訴小傑,我們馬上回來。”李蘭蕙道。
蘇匠人點了點頭,掛斷了電話。
一邊開車的許義聽到簡單的幾句話,大概也猜到了發生了什麼。
“小傑他?”許義有點不敢麵對自己的猜想。
李蘭蕙:“就是你想的那樣。”
“小傑他,撐不住了。”
許義神色一沉。
不多言語。
半晌,才在心裡接受了這個事實。
“我們等會就買票去大理。”
“這邊報名的事情...讓呂叔幫忙處理一下吧。”許義快速決定。
去的越早,見到最後一麵的機會越大。
李蘭蕙已經拿著手機在買票了。
或許不一定是所有人都喜歡小孩,但是乖巧堅強,卻又命運悲慘的小孩,沒有人會不對小孩感到悲憫。
他算上這兩年,也才11歲。
誰看到這樣對年齡,再見到小孩故作堅強地笑容時,會不動容呢?
反正李蘭蕙無法做到。
“轉道,直接去機場。”
許義沒說什麼,在下一個十字路口直接轉向了去機場的路。
...
許義是在重症監護室門口見到的蘇匠人。
麵色一下就陰沉了下來。
蘇匠人的頭發已經全白了。
臉上也有深深的疲倦,甚至麵色有些發青。
那是長期沒有得到好好的休息導致的。
許義上前詢問道:“怎麼突然就進icu了?”
蘇匠人抬起頭,痛苦和迷茫深深地纏繞在他的心間:“是上次化療之後,病情突然惡化的。”
“先是嗜睡,然後到了後期開始劇烈的頭痛,痛到睡不著。”
“之後發生了一次心臟驟停,幸好搶救回來了,之後就住進icu了。”
許義聽著,不知做什麼表情。
但是無力感和憤怒讓他下意識地責怪:“為什麼不早點喊我們過來?”
這個答案始終沒有答案,李蘭蕙一把拉住了許義。
對著蘇匠人說道:“你先回去休息睡一覺吧。”
蘇匠人搖了搖頭:“不,我在知道你們要來之後,跟醫生說好了進去看一眼小傑。”
“之後醫生會說一下情況,我希望你們能知道。”
說著,蘇匠人抬起頭,混濁迷茫地眼神看著李蘭蕙:“他說,他想見你。”
李蘭蕙被這句話沉默。
半晌點頭:“好的,我等下進去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