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義有事要忙了。
他帶著這孩子的父母來到了醫生的辦公室。
那邊,昨天獲得了半天休息,今天早上就來到醫院上白班的醫生頂著厚厚的黑眼圈,在寫著記錄。
看到許義進門,醫生帶著笑容。
要開口打招呼,結果看到了跟在許義身後的夫妻。
愣了一下,看向許義,還沒開口詢問。
許義就給了他答案:“孩子的父母找到了,就是他們,已經進了icu看過了。”
醫生發自內心地笑了。
“那就好。”
看向這對夫妻,語氣卻還是嚴肅:“你們...看過孩子了吧?”
麵對醫生嚴肅的表情,親眼看到自己的孩子情況有多糟糕,猜的到醫生會說什麼的女人,淚水又掉了下來,呼吸開始哽咽。
中年男人穿著沾滿灰塵的衣服,破洞不堪,但還是保持著最基本的冷靜。
抱著他的妻子,拍了拍她的後背。
又他正對醫生,眼中帶著麵對絕望的堅決:“看到了...醫生,你要說什麼就說吧,我們能接受的。”
“我想說的是,孩子的情況比你們看到的還要糟糕。”
醫生從旁邊的櫃子裡拿出病曆單和檢查表。
“肌肉痙攣,皮膚脫落,血管堵塞,消化係統糜爛,骨骼脆化,損傷...”
醫生將手上長達四頁的檢查報告放在一邊。
“說實話,我們經過手術確實是將他的生命從鬼門關上拉了出來...但是他的健康幾乎遭到了毀滅式的打擊。”
“即使是現在,他依舊在發高燒,全靠著我們注射的腎上腺素保持著身體機能。”
“目前我們已經對他緊急注射了水和葡萄糖,補充了生命所需要的大部分能量,但是這依舊沒辦法彌補已經出現的損傷。”
醫生越說,男人的表情越絕望。
他做出的決心在醫生的死亡宣告下,似乎不值一提。
女人的哭泣停止了,聽著聽著,她的哭泣變成了無聲的哽咽。
醫生看著女人,對這一幕感到些許不忍,但是...他實在不能給予這對夫妻一絲希望。
那是對他的不負責,也是對他們的不負責。
“你們要做好,失去孩子的準備。”他說。
許義站在一邊,低著頭,說不出話。
“醫生,麻煩您,求求您,救救他...”女人的哭泣聲夾著隱晦難懂的話語。
但是無非是救救他之類的,想想辦法之類的。
醫生:“我也不能保證,接下來他能不能醒過來,醒過來之後能不能恢複,得看他的生存意識,我們會儘力做到我們能夠做到。”
中年男人比較冷靜,看向醫生:“謝謝謝謝,請問醫生,還有什麼是我們能夠做的,我們也想幫忙。”
醫生先是看了眼許義,又看向中年男人:“唔...你先把患者的信息完善一下吧,其他的事情,許先生已經幫你們處理好了。”
“如果要感謝的話,多謝謝許先生吧,他幫你們孩子請了京城的醫生,在治療你們孩子這方麵,他做了很多事。”
男人看向許義,直接跪了下來。
男兒膝下有黃金。
但是為了孩子,他直接跪下了。
作為一個一輩子彎著腰乾活的男人,他沒有錢,沒有權,隻有一身力氣。
他想不到有什麼能給許義作為答謝。
但是長久的用尊嚴換錢的經曆,告訴他,他的尊嚴還算值錢。
所以他跪下了,這是他全身上下最值錢的了。
“誒誒誒!”
許義慌張地將他拉了起來。
“不用這樣不用這樣。”
好一番拉扯,這才將男人拉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