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死病中驚坐起。
躺了三個月的齊天一蹦子跳下床。
“齊肅繼位了?”他震驚道。
坐在一旁的許言點點頭:“是,已經通告整個大夏全境了,就蜀州和北境得到消息最晚,怕是京城專門防著的。”
齊天笑道:“倒也合理。不過我還以為二哥有什麼暗著,沒想到齊肅登基這麼簡單。”
吳有為皺眉道,“這麼說,三個月前先皇傳旨讓你回京城,是不是覺得自己時日無多,想讓你回去爭一爭。”
“不,”齊天道,“頂多是想試探一下,再說,我若是回京,想必大哥也會有所動作。讓老四摘了桃子,也有我和大哥相互牽製的緣故。”
羽淑清有些沒明白,狐疑道:“你和秦王?有什麼可牽製的,你病重的話,他直接回去不就可以爭位?”
齊天笑道:“誰都知道我和大哥是皇位最有力的爭奪者,我在蜀州做的這些事,有些他們不知道,有些,想必瞞不過彆人。當初先皇同意我來蜀州,恐怕也有同樣的意思,讓我在蜀州站穩。”
“你是說?”
“好歹我也是聖人嫡子,大哥若是想爭一下那位置,隻能待在北境,等我繼承大統,再起兵一搏。他若是孤身回去,沒了北境的兵權,不就像沒牙的老虎一般?”
羽淑清愣了愣:“那他現在為啥不起兵?”
“因為有我在蜀州啊,”齊天道,“你若是秦王,怕不怕起兵和新皇的兵馬對戰時,我得漁翁之利?還是在蜀州和南詔結盟的情況下。反之亦然,我們也會怕北境偷襲。”
羽淑清恍然道:“果然三角形具有穩定性。”
言畢,她忽地一怔:“哎,難道說,先皇同意你來蜀州的時候,就已經在考慮把皇位傳給齊肅?”
齊天輕笑道:“有大哥守著北境,有我守著蜀州,我倆之間又相互忌憚,如此,可保大夏穩定。待齊肅長大,我和大哥也已經習慣這樣的日子,怕是沒啥心思再去爭。”
羽淑清愣到:“那若是你沒想到這些,在先皇召你回京的時候就回去呢?”
“那恐怕,”齊天笑容收斂,“他會把秦王也召回京城,看我們在京城鬥。屆時,誰勝誰負,也就順其自然。反正一切以大夏的穩定為出發點。”
羽淑清和吳有為對視一眼,兩人又看了看許言等人,發現他們捋胡子的捋胡子,喝茶的慢悠悠地喝著茶,似乎早就知曉如此的樣子。
兩人這才知道,他們眼中這些落後的古代人,腦子中的彎彎繞繞一點不少。
“殿下,”許言見兩人停了口,肅然拱手道,“如今新皇登基,我等將如何?”
“他給我和秦王封的什麼?”齊天道。
“封號沒動,加了世襲罔替。”
“哦?”齊天訝道,“自我朝國祚綿延,從未有世襲爵位,我這弟弟倒是大方。”
許言笑道:“有此世襲爵位,殿下和秦王想來數年後更無心思去爭。”
“那倒是,”齊天道,“若平安順遂,還能富貴無虞,誰閒的沒事乾非得打生打死去爭個勞心勞力的位子。當個閒散王爺,其實挺好。”
他看過的曆史資料裡,古時王朝安定時,大多數皇位的爭奪,其實沒影視和小說那麼誇張。
平穩接替的很多,隻是人們印象比較深的,往往是那些大動乾戈的事件,比如玄武門事變,奉天靖難,九子奪嫡等等。
齊天頓了頓又道:“以我的名義給官家上個書,就說蜀州官員承蒙皇恩,儘心儘力,請寄祿均升一級。”
許言幾人互視一眼,眼神中滿是喜色。
當官嘛,為的就是封妻蔭子。
他們已是三品官,即便跟著齊天奪得大寶,也頂多知二品,寄祿一品,無非是從蜀州搬到京城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