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第一百九十五次抄寫《魔紋禁典》時,墨水突然在羊皮紙上叛逃。那些本應凝固成盧恩符文的墨跡,此刻正在紙麵遊走成東方山水畫的筆觸。他伸手想按住躁動的筆尖,羽毛筆卻突然直立起來,用金屬箍在桌麵敲出《梅花三弄》的節奏。
"肅靜!"圖書管理員埃爾頓的銅鑼聲震落穹頂蛛網,"所有學生立刻撤離!《伏魔錄》正在異化成......天殺的!它在吃《元素周期表》!"
林夏抬頭望去,書架上那本鑲金邊的古籍正張合著封皮,像隻饑腸轆轆的巨蚌。書頁間探出藤蔓狀觸須,將鄰座的《煉金術基礎》拖入體內,紙張融合時發出骨節錯位的脆響。整個禁書區陷入癲狂:
《深淵契約》的書脊裂開豎瞳,瞳孔中流轉著修真界劍陣
《星象占卜大全》的星座圖正在重組為dna雙螺旋
某本中世紀食譜噴出火鍋底料味的紅霧,熏得石像鬼打噴嚏
混亂中,林夏的青銅戒指突然嵌入桌縫。魔紋課桌像被喚醒的巨獸般裂開口子,吐出一張翡翠材質的車票。票麵用血色墨水印著"玄天特快·翡翠城專列",發車時間竟是三十年前的月食之夜。
"又是你搞的鬼!"埃爾頓的銅鑼砸在桌角,震碎正在異化的墨水瓶,"上次的食墨鼠還沒賠,現在又......"
林夏抓起車票奪路而逃。走廊的月光被扭曲成棱鏡,盔甲衛士們正在上演荒誕默劇:
?持斧騎士用刃麵折射《蘭亭序》的全息投影
?人魚畫像吞吐著會變形的篆體氣泡
?虎斑貓用尾尖蘸墨汁,在地毯上繪製不斷自我修正的八卦陣
當他衝進中庭時,噴泉池的水流突然凝固成翡翠雕塑。那些本該是神話生物的石像,此刻卻呈現出現代都市的剪影:高鐵在高架橋上穿梭,玻璃幕牆折射著飛劍的寒光,而最高那棟樓的霓虹燈牌赫然是"玄天集團"。
車票在掌心發燙到近乎燃燒。林夏跟著溫度指引鑽進禁林,靴底陷入的腐殖土發出電子設備短路般的滋滋聲。第七棵水晶橡樹的樹洞裡,他發現了向下延伸的螺旋階梯——每級台階都鑲嵌著微型培養艙,艙內漂浮著與他相貌相似的嬰兒殘影。
"歡迎回家。"瑪琳娜教授的聲音從地底傳來,卻帶著機械合成的雜音。階梯儘頭是座被藤蔓包裹的圓形聖殿,青銅門環上的雙頭蛇雕像缺了右眼,眼眶處正好能容納他的戒指。
當林夏顫抖著嵌入戒指時,藤蔓突然活化成數據流。聖殿內部是座被時光凍結的劇場:
十二具魔法傀儡定格在詭異姿態,關節處纏繞著光纖般的紅色絲線
穹頂星圖用翡翠鑲嵌,其中蛇夫座的寶石已被替換成修真界靈玉
舞台中央的祭壇正在溶解重組,逐漸顯現出嬰兒培養艙的輪廓
"這是觀測者劇場。"瑪琳娜的虛影從星圖中剝離,她的左半身已完全翡翠化,"每百年重演一次契約......"
林夏的魔杖突然不受控製地揮舞,在空中繪出《伏魔錄》吞噬《元素周期表》時的符文。祭壇應聲開裂,露出內部精密的機械構造——齒輪間卡著半片人工心臟瓣膜,上麵刻著"ts"的激光編碼。
藤蔓在此時發起攻擊。林夏翻身躍上觀眾席,撞翻了某具傀儡手中的道具——那是把青銅鑰匙,匙柄上刻著修真界的《河圖洛書》。當鑰匙插入舞台裂縫時,整個聖殿開始量子震顫:
傀儡們的紅線突然繃直,在空中交織成dna雙螺旋
培養艙的玻璃罩映出玄天大廈頂層的實驗室
瑪琳娜的虛影數據流中閃過林冬戰鬥的畫麵
"你逃不掉的......"翡翠化的教授伸出晶體手臂,指尖迸發的卻不是魔法,而是裹挾著厲鬼的罐裝可樂。林夏用鑰匙格擋的瞬間,修真界的雷劫雲竟在聖殿穹頂凝聚。
當第一道閃電劈下時,林夏抓住被擊碎的祭壇殘片。那是塊記憶水晶,注入魔力後浮現出三十年前的場景:
年輕的瑪琳娜抱著嬰兒站在青銅門前,門縫裡泄出的不是光,而是無數飛馳的修真飛劍。她脖頸處隱約可見條形碼的痕跡,與林冬的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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