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玉麾下諸義子,入大都後,竟抗違軍令,於城中行奸淫擄掠之事。
此事為一軍官察知,遂稟於徐達。
徐達聞之,猛地一拍案桌,怒喝道:“這藍玉,實在放肆!”
徐達即令軍士速傳藍玉。
未幾,藍玉至徐達大帳。
入帳後,藍玉向徐達拱手作揖,問道:“大帥,喚末將前來,所為何事?”
徐達神色冷峻,目光直直盯著藍玉,良久未語。
這般情形,令藍玉滿心狐疑,雖覺徐達似有不悅,卻實不知自己究竟何事觸怒大帥。
於是,藍玉輕聲試探,喚道:“大帥?”
徐達終開口道:“藍玉啊,汝可知汝那些義子所為之事?”
藍玉心中自然有數,其義子搶奪女子、財寶後,確有不少孝敬於他。
他心下暗自思忖,這大都女子姿容,倒也著實出眾。
藍玉不以為意,遂神色輕鬆回應道:“大帥,弟兄們久曆行軍之苦,有些欲求,也當有所滿足。
況且這大都女子,多為北元蒙人,即便搶了,又有何妨?大帥何必如此興師動眾。”
徐達聞罷,不禁仰聲大笑,道:“藍玉啊藍玉,原來汝那些義子如此膽大妄為之舉,竟是師從於汝。
吾之軍令,汝莫非充耳不聞?
究竟是沒將吾放在眼裡,還是連‘軍令如山’這四字都不懂不認?”
恰徐達正訓責藍玉之時,常遇春邁著那散漫步伐,步入徐達營帳。
見徐達怒斥藍玉,不禁心生詫異,問道:“三哥,你何故責罵這小子?”
徐達冷哼一聲,道:“你且讓他自己講。”
常遇春目光轉向藍玉,藍玉見狀,不禁打個冷戰,囁嚅著將事情原委道出。
常遇春聽聞,頓時怒發衝冠,揚足一腳,便將藍玉踹出營帳之外。
藍玉遭常遇春這猛力一腳,幾近窒息,雙手緊捂肚子,口中不住哼哼唧唧。
常遇春疾步至藍玉跟前,怒喝道:“汝以為自己仍是那草寇土匪不成?徐帥已然嚴申軍令,令汝管束好麾下士卒,不得肆意搶掠施暴,汝竟全當耳邊風。如此行徑,豈有半點軍人模樣?”
藍玉欲開口分辯幾句,然常遇春哪容他置喙,當即喚來親衛,命道:“將藍玉拖下去,重責數十軍棍!”
頃刻間,軍營之中,藍玉的痛叫聲不絕於耳。
常遇春移步至徐達身畔,賠著笑說道:“三哥莫要動氣,那小子我已然懲治。
我身為其上官,亦難辭其咎,還望徐帥一並責罰。”
徐達輕輕推開常遇春,擺了擺手,歎道:“哎,罷了,此事與你無乾。待那藍玉挨完軍棍,便將他與其麾下部隊,皆遣回應天。往後北伐,便無需他參與了。”
常遇春欲言又止,終究還是將話咽了回去。他心裡明白,徐達此舉並無差錯。
藍玉挨完軍棍,聞知徐達之令,頓時慌急,大聲呼喊道:“不不不,我已知錯,徐帥萬莫將我遣回應天呐!求您了,不要啊!”
藍玉不顧身上傷痛,忙叫義子攙扶著去尋常遇春,急切喚道:“姐夫,姐夫!您快向徐帥求求情,讓我留在北伐大軍裡。
我以性命擔保,往後定對麾下士卒嚴加管束,若再有違犯,任憑取我首級!”
常遇春瞥了藍玉一眼,道:“讓你回應天便回應天罷。你呀……哎,也罷。”
旋即,常遇春轉頭對藍玉的義子吩咐道:“將他扶回營帳好生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