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赤林與閻思孝深知王保保所慮為何。畢竟元順帝與王保保往昔恩怨,二人皆了如指掌。
現今北元各地軍閥之中,唯王保保殫精竭慮,為大元奮力拚殺。
其餘如劉益、納哈出之流,既不聽從調遣,亦不遵奉宣令,不過維係著表麵的從屬關係而已。
於蓋州之地,愛新覺羅·孟穆特正隨一臉上帶刀疤之中年人,行於街道之上。
原本,朱元璋令二虎遣人除去愛新覺羅·孟穆特。
所幸愛新覺羅·孟穆特福至心靈,恰遇此臉帶刀疤之人。
此人仗義出手,救其性命,且應允護送其歸返部落。
愛新覺羅·孟穆特向此人許諾,待自己歸至部落,願將所藏財寶儘數相贈。
然此刀疤臉之人,似對財物並無甚掛懷。
刀疤臉男子向愛新覺羅·孟穆特問道:“聞說汝之部落,乃為一喚作常孤雛者屠戮殆儘,可是真否?”
愛新覺羅·孟穆特聞得“常孤雛”之名,先是身軀一顫,旋即咬牙切齒道:“正是此人!吾此生難忘,總有一日,必令其粉身碎骨!”
刀疤臉男人神色漠然,對愛新覺羅·孟穆特所言,未作任何表態。
愛新覺羅·孟穆特向刀疤男人問道:“張大俠,莫非您識得那常孤雛?”
刀疤臉男人淡聲道:“也可算作相識。”
愛新覺羅·孟穆特聞之,頓時慌亂,結結巴巴道:“張……張……張大俠,您……您該不會欲將我獻與常孤雛吧?”
刀疤臉男人嗤笑一聲,道:“吾便親手取汝性命,亦斷不會將汝送與那常孤雛,此節,汝大可寬心。”
愛新覺羅·孟穆特察得此張大俠似對常孤雛心懷怨念,遂問道:“張大俠,您與那常孤雛可有仇隙?”
刀疤臉男人頷首,沉聲道:“當年,吾幾喪生於其手。”
旋即,刀疤臉男人道:“我等且於蓋州暫留些時日。現今常孤雛與劉益似將開戰,我定要給那廝使些手段,叫他嘗嘗苦頭。”
愛新覺羅·孟穆特聞此,心中稍作躊躇。
其本心欲速歸部落,然此刻身家性命皆係於這刀疤臉男子之手,也唯有聽從對方安排。
二人尋得一客棧安身。
此後,刀疤男子每日皆外出踩點,詳錄劉益之行止習慣。
愛新覺羅·孟穆特則蟄居客棧之中,借酒消愁,時而喚一女子相伴,以遣寂寥。
實則,愛新覺羅·孟穆特亦欲與劉益有所勾連。
他心忖,若女真部落之殘餘族人能獲劉益庇佑,或有複興之望。
然當下,他勢單力薄、人微言輕,實無底氣與劉益商談條件。
所幸這刀疤男子既言有法子聯絡劉益,他便欲借勢而為,嘗試一番,看能否與劉益搭上關係。
待刀疤男返回客棧,瞧見愛新覺羅·孟穆特正與女子繾綣纏綿,不禁眉頭一蹙。
聞有人入內之聲,那風塵女子驚聲一叫。
愛新覺羅·孟穆特抬目一觀,來者竟是刀疤男。
愛新覺羅·孟穆特竟毫無羞恥之色,向刀疤男說道:“一同如何?”
刀疤男怒喝一聲:“滾!”
那風塵女子不及著衣,匆忙提起衣裙,便慌慌張張奔出房去。
愛新覺羅·孟穆特訕訕笑了幾聲,道:“張大俠何必如此動怒,吾不過借此排解孤寂罷了。同為男子,您應能體諒。”
刀疤男冷笑一聲,道:“不愧是女真少主,身處這般境地,竟還能苦中作樂,張某著實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