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標聞常貞此言,心中不勝欣喜,遂對常貞應道:“貞姐,吾必儘飲此雞湯。然若過幾日又思此味,當如何?”
常貞嗔目而視朱標,道:“但飲無妨,過幾日吾再為你煲之便是。”
朱標麵帶笑意,向常貞作彆,旋即匆匆步出常府,亟催侍衛回轉東宮。
朱標歸至東宮,亟從侍衛手中接過雞湯,置於案上,啟蓋而嗅,仍是稔熟之味。
俄而,朱標以小勺舀湯一匙,納於口中,輕咂其味,仰首之際,滿臉儘是怡然之態。
朱標以碗盛湯,悠然品嘗之際,朱棣若橫行之蟹,款步而至東宮。
尚未踏入房門,朱棣已憑鼻嗅得雞湯之香。
侍衛見之,向朱棣行禮,朱棣擺了擺手,旋即作噤聲手勢,躡足潛蹤,悄然行至朱標身後。
朱棣忽然大喝一聲:“呔!”
朱標猝不及防,驚得身軀一顫,手中湯匙竟將雞湯碗打翻,湯汁傾灑,濺汙朱標衣衫。
朱棣暗呼“不妙”,方欲溜走,卻被朱標伸手揪住衣領,猛力拽回。
“好你個臭小子,還想逃?”朱標怒喝道。
朱棣麵露苦色,望向朱標,哀聲道:“大哥,小弟實非有意為之。”
朱棣繼而說道:“實因小弟聞得此雞湯之香,心下思忖,嫂子未曾差我送湯與大哥,大哥卻在此享用,故而頗感好奇。”
朱標未發一言,隻是怒目而視朱棣。
朱棣又趕忙說道:“大哥,您可切莫動手啊,否則小弟便去與嫂子告狀,言說大哥偷飲他人所贈雞湯,且看嫂子吃不吃醋。”
朱標被朱棣氣得反倒笑出聲來,當即便喚侍衛入內,喝道:“來呀!將四殿下按於凳上,吾要好好揍他一頓!”
侍衛們毫不遲疑,瞬間將朱棣牢牢按壓在板凳之上,令其無法動彈。
但見朱標嫻熟地脫下鞋子,對著朱棣之臀便是一陣抽打。
無奈朱標體力欠佳,抽打數十下後,便已氣喘籲籲,額間見汗。
朱棣覺朱標此打,相較朱元璋之罰,痛意稍輕,然仍佯裝劇痛,慘叫連連。
蓋因若朱標察其不覺痛,恐改以笞板責之,彼時可就不妙了。
朱棣受笞之時,朱樉與朱棡亦至東宮,見朱棣正遭責打,二人皆以手掩口,暗自偷笑。
朱標聞得細微竊笑之聲,扭頭視之,見是朱樉與朱棡,遂問道:“二弟、三弟,爾等緣何至此?”
朱樉應答道:“大哥,我等見四弟偷偷溜至此處,心下好奇,故而尾隨前來。”
朱棡亦問:“大哥,四弟所犯何事?緣何對其施打?”
朱標說道:“這孽障在背後突施驚嚇,害我打翻貞姐所贈雞湯,實乃可惱!”
朱樉與朱棡聞罷,瞥了朱棣一眼,心下暗忖:四弟此番挨打,確也不冤,誰不知大哥對常家姐姐關懷備至?
趴於凳上之朱棣聞此,心中頗感無奈。
往日皆是嫂嫂差他送雞湯與大哥,莫不是此番嫂嫂竟親自送來?
若果如此,這頓打挨得倒也不算冤枉。
也罷,既已挨打,便認了這倒黴事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