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孤雛低聲嘟囔道:“這妮子,莫不是當真已有夫君?這……”
次日,劉三步入中軍大帳,稟道:“將軍,劉益已至。”
常孤雛微微蹙眉,心下思忖:“劉益來這軍營所為何事?他身為四州平章,竟私自溜至吾處,難道不懼生出變故?”
未幾,劉益在劉三引領之下,踏入中軍大帳。
常孤雛抬手示意劉益就座,旋即問道:“劉益,汝此番偷偷溜出,所為何事?”
劉益麵露笑意,道:“常將軍,如今我等也算有幾分情誼,自家人一般。
我此番前來,正是想與將軍一同商議,該當如何對付那納哈出。”
“汝修書一封告知吾便是,何苦親自前來?”
“此事乾係重大,稍有泄露,恐生禍端,是以當麵相商方為穩妥。”
在二人談論之際,大帳之中,驀地傳來一陣慵懶的嚶嚀之聲。
劉益滿臉疑惑,循聲望去,隻見一肌膚勝雪、宛如璧人之女子正伸展懶腰,打著哈欠!
劉益朝常孤雛挑眉一笑,道:“常將軍,未曾想你於軍中竟藏著這般美人,當真是深諳享受之道啊。”
常孤雛抬手扶額,無奈道:“非汝所想這般……”
“欸……某心中明白,嘿嘿……”
觀音奴睜眼蘇醒,下意識便望向常孤雛辦公之案桌,見有陌生之人,慌忙縮身鑽回被子之中。
劉益瞧見觀音奴麵容,心下頓生奇異之感,暗自思忖:“此女子怎的如此麵善,似曾相識?”
常孤雛見劉益目不轉睛地盯著軟榻方向,遂輕敲桌麵,沉聲道:“劉益,汝目光往何處去?!”
“咳咳……實是失禮了。在下不過是覺著此女子頗為眼熟罷了。”
常孤雛急忙自懷中掏出那枚玉佩,置於桌上,說道:“劉益,且看這玉佩,你可知是哪家之物?”
劉益將玉佩拿起,細細觀摩一番,旋即大驚失色!
“此乃擴廓帖木兒家之物,汝從何處得之?”
常孤雛聞聽此言,頗感意外,心下思忖:擴郭帖木兒不正是王保保麼?觀此女子年紀,莫非竟是王保保之妹?
“並無他故,隻是偶然間所得罷了。”
二人遂繼續商議事務,良久,劉益告辭,離開軍營,折返蓋州。
返回蓋州之後,劉益憶起今日常孤雛拿出之玉佩,以及那臥於軟榻之女子,恍然頓悟,暗道:那女子莫不是敏敏帖木兒?
然敏敏帖木兒何以現身於遼東軍之營中?須知,擴廓帖木兒遠在山西,此實有悖常理啊。
且敏敏帖木兒竟臥於常孤雛之榻上,此中關係,著實錯綜複雜。
劉益不禁撓首,對今日所遇種種,百思不得其解。
敏敏帖木兒竟將家傳玉佩予了常孤雛,莫非常孤雛與擴廓帖木兒之間存有某種關聯?若果如此,常孤雛豈不有背叛大明之嫌?
思及此處,劉益隻感心亂如麻。
自己已然欲降大明,倘若常孤雛果真與擴廓帖木兒暗中勾連,那自己此舉又算得什麼?
遼東軍營,中軍大帳之內,觀音奴起身,試著下地移步。
初時,她以為腳踝傷勢未必能好得這般迅速,然一宿過後,竟可行走如常。
此金瘡藥之效,當真是奇妙非常。
常孤雛望著來回踱步的觀音奴,心中思緒紛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