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差人查勘破壞之處,不放過一絲蛛絲馬跡,還調取近日出入記錄。
踏入作案現場,隻見糧倉儲糧之處一片狼藉,翻倒的燭台尚有餘燼,周邊穀物被火舌舔舐得焦黑一片。
灌溉溝渠豁口處泥土翻卷,似是被人蓄意挖掘破壞。
現場遺落著基地常用的挖掘工具,其上還附著基地特有的紅土。
且查看周邊痕跡,進入之處並無強行闖入跡象,門鎖完好無損,種種跡象皆表明,此事絕非外人所為,明顯是糧食基地內部人員作祟。
李文忠匆忙趕至,入眼處糧食基地滿目瘡痍,倉廩焦糊、溝渠破損,登時怒從心起。
李文忠與沐英目光交彙,刹那間心領神會。
此等行徑,士紳豪族絕無此膽。沐英與李文忠在福建有便宜行事之權,此前已誅一批士紳豪族,彼等豈敢招惹。除非……朝中有人暗中指使。
至於幕後之人究竟是誰,沐英與李文忠心中已然有了計較。
沐英與李文忠商議後,聯名修書於朱元璋,卻未以奏折呈遞。
朱元璋得此書信,頗感意外,心忖竟有人如此大膽,竟敢對糧食基地動手腳?
然沐英、李文忠於信中未提人名,朱元璋亦未將此事疑及胡惟庸。
數日後,早朝之上,胡惟庸出班,奏道:“陛下,中書省接獲奏折,言福建糧食基地遭人破壞,損失慘重,新插之秧苗,毀去四分之一。”
朱元璋看向胡惟庸,忍俊不禁,旋即神色一肅,問道:“可知是何人所為?”
胡惟庸答曰:“西平侯與曹國公尚未查出端倪。”
李善長與劉伯溫聞之,頓感情勢不妙。心忖胡惟庸此舉,莫非要與不附己者開戰?先前已得罪常遇春,如今又對沐英、李文忠下手?
朱元璋冷眼睨向胡惟庸,道:“胡相以為,此事當如何處置?”
胡惟庸心中暗喜,旋即說道:“西平侯與曹國公,實有監察不力之咎。然念其二人打擊倭寇屢立戰功,可許其繼續於福建領軍抗倭。至於糧食基地,可另擇他人接管。”
諸臣心下皆忖,陛下定不會應允。
朱元璋道:“既如此,便由胡相安排,此事就此定奪。”
胡惟庸躬身道:“謝陛下信重,臣必安排周詳,斷不會令糧食基地再出此等事。”
朝畢,胡惟庸麵露得意之色,身旁簇擁著一眾官員。
李善長欲提醒胡惟庸,稍作思忖,終究作罷。
楊憲與劉伯溫同行,楊憲問道:“老師,陛下緣何讓胡惟庸全權處置此事?倘若胡惟庸於糧食基地……”
劉伯溫道:“此事莫要摻和,你掌控不了。”
楊憲點頭應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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