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氏溫婉一笑,輕聲勸道:“王爺,我等初至太原,根基未穩。凡事當徐徐圖之,切不可操之過急,以免亂了分寸。”
朱棡滿麵愁緒,歎道:“道理本王豈會不知,隻是本王一心盼著能儘早率軍出關作戰,建不世之功。可若無銀錢,如何操練士卒,又怎樣武裝部隊?唉,真真愁煞本王!”
朱棡正愁悶間,腦海中忽閃過一念:“要不,再設法坑那晉商一把,借其銀錢,日後不還便是?”
不過,念頭方起,他旋即打消。他雖行事不羈,卻也明白,若得罪晉商,在太原便難以立足,畢竟此次自己理虧在先。若行此等不義之事,往後諸事恐難順遂。
因錢財匱乏,朱棡無奈之下,隻得先著力裝備部分軍隊,其中尤以騎兵為要。
一日,朱棡聞北元蠻子犯邊,當即點齊騎兵,揚鞭啟程。
陸仲亨聽聞晉王朱棡已率軍出關,心下大驚。
深知若朱棡與北元蠻子遭遇,自己與北元暗中勾連之事恐將敗露,屆時後果不堪設想。
當下不敢遲疑,急忙差親信快馬加鞭,設法通知北元部隊速速撤離,切不可與晉王所率之軍交鋒,以免牽出禍端,累及自身。
除此緣由,陸仲亨亦憂朱棡安危。親王若於邊關出事,自己身為當地將領,監管不力,必難辭其咎。
到時龍顏震怒,恐遭嚴懲,身家性命堪憂,故而心急如焚,盼北元速速撤離,免生禍事。
朱棡率軍疾行,終至雁門關。卻見陸仲亨正自關外折返而來。
朱棡心下疑惑,驅馬向前,高聲問陸仲亨:“你自關外歸,途中可曾遭遇北元蠻子?”
陸仲亨趕忙躬身行禮,回稟道:“啟稟晉王,末將方才確實遭遇一隊北元蠻子,幸得末將率眾奮力,將其嚇退。”
朱棡眉頭一皺,追問:“既遭遇蠻寇,為何未抓得俘虜?有俘虜在,方能知北元虛實。”
陸仲亨神色鎮定,不假思索道:“晉王殿下,北元騎兵向來機變迅疾,見我軍勢,於遠處便縱馬疾馳而逃,末將雖竭力追趕,終是未能擒獲。”
陸仲亨接著一臉誠懇勸道:“晉王殿下,邊關局勢叵測,險象環生。如今北元蠻子雖退,難保不會卷土重來。殿下萬金之軀,關乎社稷,還請速回太原,方為穩妥。”
朱棡聞此,頓覺陸仲亨小覷自己,不由心頭火起,怒目而斥:“休得囉嗦!你當本王是貪生怕死之輩?區區北元,何足懼哉!你這般說辭,莫不是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
陸仲亨心中惶恐,哪敢頂嘴,忙堆起一臉諂媚,賠笑道:“殿下英勇非凡,膽識過人,自是末將所不及。末將隻是憂心殿下安危,並無他意。殿下若欲有所為,末將願鞍前馬後,唯殿下馬首是瞻!”
朱棡心意已決,開口道:“本王且在此待上幾日,瞧瞧那北元蠻子還敢不敢再來。若其不至,本王便出關巡視一番。倘若能遇上,定叫他們有來無回!”
陸仲亨聞之,麵露焦急,忙勸道:“晉王殿下,萬萬不可!北元狡黠,行事詭秘,關外險象環生。殿下千金之軀,若有閃失,乃社稷大不幸。還望殿下三思,切莫涉險。”
朱棡不耐地瞪他一眼,啐道:“哼,你怎如此婆婆媽媽!本王主意已定,休要再勸!”
此時,朱棣自開平整軍進發,揮師以驅韃虜。
朱棡不顧陸仲亨勸阻,毅然出關。行至半途,竟與朱棣率軍相逢。朱棡見狀,又驚又喜,高聲道:“四弟,你我在此相遇,實乃巧事!”
朱棣見狀,麵露笑意,拱手道:“二哥,你才就藩不久,緣何這般急切便出來征戰?”
朱棡哼了一聲,道:“你小子少得意!你與徐叔父於北平風頭出儘,二哥我又豈會輸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