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惟庸依計而行,將這一番“調查”草草收尾。他集齊那些被推出來頂罪的官員,又挑了些相對弱勢、無甚背景的士紳豪族,命人將他們捆綁押解。
一切安排妥當後,便率領一行人等,浩浩蕩蕩朝著應天返回。
一路上,被押之人神色各異,或麵露懼色,或暗自咒罵。
胡惟庸騎於馬上,雖表麵鎮定,心中卻難免擔憂,不知此番操作能否逃過朱元璋的洞察。
常遇春則率著兵馬隨行,神色冷峻,不發一言,隻是那目光不時掃過隊伍,令胡惟庸心中隱隱不安。
胡惟庸與常遇春歸京交差,將那押解回的官員及士紳豪族呈於朱元璋麵前。
然朱元璋並未急著給這些人定罪,竟下令讓太子朱標偕同劉伯溫,再赴吉安府徹查。
胡惟庸心中“咯噔”一下,頓感不妙。
他本以為能蒙混過關,此刻卻如墜冰窖。
朱標領命後,即刻與劉伯溫整頓行裝出發。
朱標與劉伯溫快馬加鞭,不多時便抵達吉安府。
陸仲亨與吉安府知府本以為胡惟庸那番操作已將事情擺平,壓根沒料到還有二次調查,聽聞朱標與劉伯溫前來,頓時如遭雷擊,麵如土色。
劉伯溫即刻著手調查。
他先是暗中走訪百姓,收集證據,又調閱各類公文賬冊。
那些被陸仲亨等人刻意隱瞞的惡行,在劉伯溫的追查下,漸漸現形。
很快,他們在賑災中克扣糧款、勾結士紳豪族強占災民田地等諸多劣跡,統統被查了個底朝天。
鐵證如山,陸仲亨和吉安府知府縱使百般狡辯,也無濟於事。
朱標看著眼前這一切,痛心疾首,怒喝道:“你們身為朝廷命官,不思為民謀福,卻做出這等傷天害理之事,實在罪無可恕!”
當下便下令將陸仲亨和吉安府知府拿下,投入大獄。
二人被押解之時,麵如死灰,雙腿發軟,心中悔恨不已。
朝堂之上,陸仲亨被押至殿中,形容狼狽,卻仍存一絲僥幸。
朱元璋厲聲道:“陸仲亨,你在吉安府所犯諸事,鐵證如山,該當何罪!”
陸仲亨“撲通”一聲跪地,連連磕頭,聲淚俱下道:“陛下,臣追隨您多年,南征北戰,屢立戰功。想當年,臣隨您衝鋒陷陣,出生入死,為我朝江山社稷灑下無數熱血。此次雖犯下過錯,但懇請陛下念在臣往日功勞,饒臣一命啊!”
朱元璋麵色冷峻,未有絲毫動容。
此時,本該與陸仲亨同屬一黨的胡惟庸,卻站出朝堂,拱手道:“陛下,陸仲亨所作所為,實在有負聖恩,國法麵前,人人平等,斷不可因些許功勞便姑息遷就。”
陸仲亨聽聞,眼中滿是難以置信與憤怒。
他扭頭狠狠瞪向胡惟庸,心中大罵其忘恩負義。
想往日,自己對胡惟庸諸多逢迎,為其效力,如今自己落難,胡惟庸竟為求自保,急於和他切割,絲毫不念舊情。
胡惟庸卻佯裝未見陸仲亨的目光,繼續侃侃而談,大談律法公正,以顯自己的“大義滅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