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孤雛滿心疑竇,實難參透朱元璋緣何執意將徐妙錦許配與他。
他雖早知徐妙錦鐘情於己,然從朝堂政治權衡觀之,此舉著實有悖常理。
他身為國公,徐達亦是國公,國公門第聯姻,牽一發而動全身,勢必引發朝中各方勢力猜忌與揣度,於朝局穩定恐有不利。
常孤雛反複思忖,實在想不出朱元璋此舉背後究竟藏著何種深意。
他深知,皇家行事,每一步皆關乎社稷,絕非隨意為之。
難道陛下有彆樣謀劃,隻是自己一時未能洞悉?
又或者,陛下此番純粹出於成全兒女私情,可這又與一貫以大局為重的陛下作風不符。
常孤雛越想越是煩悶,在房中來回踱步,隻覺此事棘手非常。
他既不想辜負徐妙錦一番深情,又不能不顧及朝堂局勢。
若貿然應下,不知會生出多少事端;可若拒絕,又恐拂了陛下聖意,於己於家皆有不利。
這左右為難之境,令常孤雛陷入深深的困擾,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抉擇。
臨安公主攜小常寧步入房中,見常孤雛滿麵煩憂,不禁關切問道:“夫君,莫不是遇上煩心事了?怎生這副模樣?”常孤雛遂將朱元璋欲把徐妙錦賜婚與他之事,如實說與臨安知曉。
臨安公主聽聞,不禁輕笑,說道:“妙錦妹妹對你一往情深,這豈不正遂了你的心意?”
常孤雛無奈道:“你這說的什麼話,無端多了一個女子,你難道不吃醋?”
臨安公主莞爾,坦然道:“妾身一人,實難周全夫君。況且妙錦妹妹知書達理,才情出眾,若能嫁與夫君,亦是美事一樁。”
常寧眼珠子滴溜溜一轉,稚嫩的小臉上滿是好奇,奶聲奶氣地問道:“父親,妙錦阿姨要嫁給您了嗎?”
常孤雛見狀,瞪了小常寧一眼,說道:“小孩子家,莫要打聽這等事。”
臨安公主款步至常孤雛身畔,輕輕挽住他的胳膊,身子微微倚靠過去,柔聲道:“夫君,其實你無需多慮,父皇既有此安排,想來是為彌補往昔對你的虧欠。”
常孤雛歎道:“何來虧欠之說?哎,此事真叫人煩悶不已。”
臨安公主勸道:“夫君,依妾身之見,此事還是應下為好。否則妙錦妹妹那邊,若是多心,反倒不美。”
其後數日,朱元璋率錦衣衛,於蓋州諸處隨意遊逛。
常孤雛尋得徐妙錦,二人同至庭院落座。徐妙錦垂首低眉,常孤雛凝視手中茶杯,一時間,二人皆沉默無言,良久未語。
徐妙錦輕聲弱弱開口道:“常大哥,您尋我,可是有何事要說?”
常孤雛輕抿一口茶,旋即說道:“妙錦,陛下有意為你我賜婚,不知你對此事意下如何?”
徐妙錦臉頰緋紅,那紅暈直漫至耳根,囁嚅道:“我……我知曉了,此事既由陛下定奪,我自不能抗旨。”
常孤雛心中暗自翻了個白眼。想那之前,朱元璋欲將徐妙錦賜婚與其他王爺,這丫頭二話不說,徑直跑回遼東。如今竟言不敢抗旨?
常孤雛神色凝重,緩緩說道:“妙錦,你可曉得,兩個國公之家聯姻,此中暗藏諸多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