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也是老趙家慣用的伎倆,平衡牽製而已,他倆如果還同流合汙,那睡不著覺的應該是趙佶了。
五月十五,驕陽似火,童貫樞密院的正堂內,氣氛卻如暴風雨來臨前般壓抑。一座由三百斤糖磚砌成的西北沙盤,擺在堂中顯眼位置。
馬植手持銀匙,正以糖漿在沙盤上勾勒遼國山河,口中說道:“女真完顏氏已克黃龍府,遼主如今恰似風中殘燭,搖搖欲墜。”說著,糖漿在幽雲十六州的位置緩緩凝成血痂般的形狀,他話鋒一轉,“若聯金滅遼……”
就在此時,“砰”的一聲,門被猛地撞開,蔡京身著蟒袍,裹挾著一股濃烈的雄黃酒氣,氣勢洶洶地闖了進來,怒喝道:“童道夫!爾敢以樞密院為榷場?”
童貫神色不變,隨手將一個糖塑的燕京模型擲入茶湯之中,糖城遇水迅速化開,一張暗藏其中的西夏炮車圖露了出來,他似笑非笑地說道:“此乃陳元晦糖球所製,蔡相可要嘗嘗?”
五月十八,陳太初以翰林院編俢,太子中舍人的差事。
清晨,陽光透過斑駁的樹葉,灑在東宮的青磚之上,那磚上糖漬鶴紋更顯幾分靈動。
陳太初沿著這糖漬紋路,穩步踏入集賢閣,初次在此拜見太子趙桓。
趙桓此時正手持市舶司進貢的暹羅糖塔,饒有興致地端詳著,見陳太初進來,開口問道:“陳中舍人可知,這糖塔在海上顛簸三月竟不散?”
陳太初微微躬身,從容答道:“因其以蜜蠟澆芯,層層相嵌,故能穩固如此。”
言罷,他恭敬地奉上活字版《資治通鑒》,繼續說道,“治國若製糖塔,需剛柔相濟,方能長治久安。”
趙桓翻開書頁,忽有一股異香飄出,原來是糖膠混著龍涎香的獨特香氣。
就在這時,趙桓卻突然神色一凜,將手中糖塔猛地擲於地上,“嘩啦”一聲,糖塊四濺。隻見其中一塊糖塊上,顯露出童貫的密信,上麵寫著:“遼主狩於混同江,金人已克黃龍府……”
陳太初見狀,不動聲色地蘸了蘸糖水,在碎糖塊上寫下“聯金”二字。
奇異的是,糖跡遇燭火竟燃起幽藍火焰,在這靜謐的集賢閣內,顯得格外神秘。
趙桓盯著那幽藍火焰,眼神中透露出複雜的神色,既有對局勢的憂慮,又有一絲決絕。
陳太初心中明白,趙桓拋出童貫密信,又以碎塔為喻,顯然是在試探自己,想看自己對於聯金的態度。
“殿下,有個問題想請教一下?您說我大宋的兵力,是太祖太宗時強,還是如今更強?”
趙桓低頭沉思了一下說道“太祖太宗時兵多將廣,將帥一心,應該是太祖太宗時更強!”
“殿下,那您說是太祖太宗時的遼國強,還是現在的遼國更強?”陳太初接著問。
這次趙桓不假思索的說道“現在的遼國更弱。”
“每朝每代開國之時,都是名將輩出詭計多端,所以現在的遼國與新興起的金國,誰更危險就一目了然了。
陳太初悠悠的說道。
陳太初才不會給趙桓說,你跟你爹被金人用牽羊禮侮辱,你的姊妹被金人玷汙,除非他瘋了。
太子又沉思了!
這是他聽了陳太初得話第二次沉思!這種不符合常理的想法讓他不得不陷入深思。
“元晦兄,你是覺得聯金滅遼,這個方案更危險?”太子看著陳太初說道。
陳太初把目光轉移到窗外說道“遼國的問題更更甚與我們,現在可所謂積弱多病之時,倘若我們跟金國聯合滅遼,先不說我們能否從正麵戰勝遼國,就算戰勝,也是慘勝!
屆時金國坐收漁翁之利,我們一樣得不到好處!不要提盟約,在一個新興國家來說,盟約在武力麵前都是如廁之物,棄之蔽屢。”
“那以陳兄隻見,該當如何!”趙桓依然看著陳太初說道。
“太子殿下,這不是我一個新科進士能夠多議的,各位相公們都已經安排了,我隻是給您做了一下對比,還無法影響朝廷既定的政策。”陳太初認真對著太子道。
“孤知道你是一心為朝廷著想,但是為什麼相公們想不到這一層?”趙桓疑惑的問道。
陳太初心說,“不是他們想不到,而是一來收複燕雲十六州可封王,這是立國之初就已經定下的國策誘惑太大,二是在巨大的利益麵前願意相信自己相信的,無限縮小自己想縮小的問題。”
可是他已經不敢說了!且不說現在跟童貫是聯盟關係!以後還要多指望他的照顧。
人家童相公想致力於異性王,自己不站腳助威就已經不夠意思了,難道要拆童相公的台不成?
“殿下,相公們應該也想到這個方麵,應該有對策,又或者說,聯金滅遼相公們也如我們說的那樣,我們是坐收漁翁之利的一方,此消彼長或許有更多的轉圜餘地。”陳太初心虛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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