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後,樞密院職方司主事葉七已展開一卷早已備好的、以漢倭雙語書就的《東海鎖鑰割讓暨勘合通商條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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絹帛之上,墨跡淋漓!朱砂圈定的島嶼名稱…如同四柄滴血的匕首!狠狠刺入倭國版圖!
“簽…我簽…”源義朝如同被抽空了所有力氣,枯瘦的手指顫抖著接過蘸滿朱砂的毛筆。
筆尖懸在絹帛上方,如同千鈞重擔!
他渾濁的淚混著額角的血水滾落,滴在絹帛上,暈開一片刺目的暗紅。
最終…那顫抖的筆尖…重重落下!在“源義朝”三個倭文花押旁…按下一個…屈辱的指印!
“鈐印!”陳太初冷喝!
葉七捧上倭國“征夷大將軍”金印!
源義朝如同木偶般接過,蘸滿印泥,重重鈐在絹帛末端!
金印落下的瞬間…他仿佛聽到…整個倭國…脊梁斷裂的…脆響!
陳太初接過絹帛,指尖拂過那枚尚帶餘溫的金印。
他目光掃過癱軟如泥的源義朝,又望向窗外那片漸漸平息炮火、卻依舊被濃煙籠罩的京都灣。
嘴角…緩緩勾起一絲冰冷到極致、卻帶著滔天威勢的弧度!
“傳令!”他聲音響徹死寂的天守閣!
“北洋水師!即刻進駐左渡、對馬、壹岐、五島!”
“築炮台!修軍港!立界碑!升…玄龜踏浪旗!”
“凡有倭船…擅闖四島海域者…立沉之!”
“凡有倭人…滯留四島者…一律…羈押為奴!開礦…贖罪!”
“得令——!”葉七聲音嘶啞,眼中燃燒著狂熱的火焰!
當夜,比叡山深處,暗影禪院。
狂風卷著冰冷的雨滴,狠狠抽打在破敗的紙窗上。
禪室內,一盞幽暗的油燈在風中搖曳,將牆上那尊麵目猙獰的“八幡大菩薩”鍍金銅像映照得如同鬼魅。
樸承嗣武藤嗣)一身染血的白色“淨衣”,盤膝坐於蒲團之上。
他左臂齊肩而斷!傷口被粗麻布潦草包紮,鮮血早已浸透!
枯槁的臉上毫無血色,唯有一雙深陷的眼窩裡,燃燒著如同鬼火般怨毒與瘋狂的光芒!
“源義朝…這個廢物!蠢貨!”他聲音嘶啞如夜梟,帶著刻骨的恨意,“竟…竟簽了那等…喪權辱國的…賣國契!”
他猛地咳嗽起來,咳出大口大口的黑血!斷臂處傳來鑽心的劇痛,讓他渾身痙攣!
“國師!”一名身著漆黑忍服、隻露一雙冰冷眼眸的忍者跪伏在地,“‘影丸’…失手了!陳太初…身覆寶甲!隻…隻傷及皮肉!源義朝…已…已簽了割島條約!宋人水師…已進駐四島!”
“失手…割島…”樸承嗣眼中血光爆射!他猛地抓起案上一柄短刀,狠狠刺入麵前矮幾!刀身沒入木中,嗡嗡震顫!“陳太初!陳太初!!”他發出野獸般的嘶吼!聲音中充滿了無儘的怨毒與…一絲難以言喻的恐懼!
他喘息著,眼中瘋狂的光芒漸漸被一種冰冷的、如同毒蛇般的算計取代。
“四島…鎖鑰…”他喃喃自語,嘴角咧開一個猙獰的弧度,“好…好一個陳太初!斷我一臂!鎖我倭國!此仇…不共戴天!”他猛地抬頭,目光如淬毒的針,刺向南方那片被黑暗籠罩的海域!
“備船!”他聲音嘶啞,帶著破釜沉舟的決絕,“去…琉球!去…南洋!去找…‘三佛齊’的蘇丹!去找…‘爪哇’的土王!告訴他們…宋人…來了!帶著…滅國的炮艦…來了!告訴他們…隻有…隻有聯合起來!隻有…得到‘八幡雷’…真正的秘方!才能…對抗…那頭…來自北方的…玄龜!”
他掙紮著起身,獨臂扶著牆壁,踉蹌走向禪室深處一道暗門。油燈昏黃的光線將他佝僂的身影投在牆上,扭曲拉長,如同…一隻…斷翅的…惡鬼!
“陳太初…”他怨毒的低語在風雨中飄散,“你鎖得住倭國…鎖不住…這…滔天…海…恨!”
暗門合攏。
禪室內,唯餘油燈劈啪作響。牆上那尊“八幡大菩薩”猙獰的麵容在光影晃動間…仿佛…露出了一絲…詭異的…微笑。
十月初一,對馬島,嚴原港。
鉛灰色的海天之間,巨大的“玄龜踏浪”帥旗在凜冽的寒風中怒卷如狂!
猩紅的底色上,猙獰的玄龜腳踏滔天巨浪,龜甲紋路如同冰冷的鋼鐵,龜首昂然,直指東方!
旗下,新築的“鎮海”炮台巍然矗立!黝黑的“神威大將軍”重炮炮口森然,遙指倭國本島方向!
港口內,北洋水師鐵甲巨艦如林!宋軍士卒玄甲如墨,刀槍映日!森嚴的殺氣…籠罩四野!
陳太初玄色蟒袍外罩玄狐大氅,按劍立於炮台最高處。
海風卷起他肩頭大氅,獵獵作響。
他身側,陳紫玉阿囡)裹著厚厚的雪貂裘,小臉凍得通紅,湛藍的眼眸卻亮得驚人,好奇地眺望著這片陌生的、已被烙上大宋印記的海島。
他緩緩抬手,指向東方那片被陰雲籠罩的、倭國本島的輪廓。指尖拂過腰間那枚溫潤的玄龜墨玉佩——龜甲紋路深處,那道裂痕…已悄然蔓延至龜首!
“樸承嗣…”他低聲呢喃,聲音如同淬火的刀鋒,在海風中錚鳴,“你…逃不出…這…東海…囚籠!”
身後,那麵“玄龜踏浪”帥旗…在鉛灰色的天幕下…怒卷如狂!如同一隻…蘇醒的…洪荒巨獸!將它的利爪…深深…插入…東瀛…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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