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個多小時,盧雲國抱歉地說:“可能還得再等等,我們也沒想到你能連勝兩場,準備得有點倉促,絕非故意怠慢。”
“無妨。”趙雲繼續閉目養神,心裡警惕,不知魂海仙宗是不是故意拖延。
正想著,突然有人哭著喊:“盧長老,不好了,守山大能周興河大師兄,已經去世了……”
話剛說完,山門外傳來陣陣哭聲,十幾個人抬著一塊門板,上麵躺著個人,緩緩走來。
盧雲國身子一晃,強打起精神,快步迎了上去。
趙雲在一旁瞧著,心裡直犯嘀咕。周興河那,胸前一道道嚇人的傷口,肚子被重重擊打,腸子和內臟都露了出來,這哪是人能乾出來的事兒!
仙宗守山的高手,個個都有以武叩仙門的本事,能被弄成這樣,對方的實力想想都嚇人。
“咋回事?咋會變成這樣?快說!”盧雲國臉色大變,聲音都啞了。
“大師兄去挑戰東城擺擂的蠻人哲彆金剛,使出了所有本事,還是贏不了。那蠻人硬逼大師兄跪下認輸,大師兄不肯,他就一直打,專門挑不致命的地方下手,大師兄挨了十幾刀,就這麼沒了!”
“你們咋不攔著他呢?”
“我們勸了,大師兄說,蠻人在邊境囂張,到了長盛城還囂張。大家都不上,難道就讓蠻人一直嘲笑我們是廢物?就算是死了,也得讓蠻人知道,咱們人族從不缺不怕死的人。要不然,大景國永遠都會被蠻人看不起!”
盧雲國臉色鐵青,眼裡閃著淚光:“這孩子,就是個傻子!”
“大師兄還說,要是活著回來,就和趙子龍打完那場架。要是死了,也得讓我們帶他回來,算是給敲響魚龍鐘的趙子龍一個交代。咱們魂海仙宗,認輸就好。”
“認輸?”
“嗯,大師兄說了,那些仙宗的高手,光想著怎麼對付自己人,卻沒一個敢去挑戰蠻人。他不想乾這種傻事,就算是死了,也死得其所。”
廖洪濤歎了口氣,本來他還琢磨著,魂海仙宗會不會使什麼陰招。沒想到,這周興河,活著的時候光明磊落,死得也是轟轟烈烈。
盧雲國臉色扭曲,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才壓下情緒,啞著嗓子說:“趙子龍小兄弟,事情你也看到了,這樣,我們魂海仙宗,願意認……”
沒想到,趙雲慢悠悠地說:“算平手吧。”
“啥?”在場的人都愣了。“你可知道,要是算平手,你雖然沒失去挑戰資格,但還得連勝十人,才算挑戰成功。”
“我明白。這位周兄弟,舍身取義,我不願意在他死後,還頂著戰勝他的名頭。告辭。”
趙雲說走就走了,一點不拖泥帶水。在場的人全看呆了,眼裡滿是佩服。
“祝趙子龍,前程似錦,拜!”
即便是平局,魂海仙宗的長老和眾人都誠心誠意地向趙雲鞠躬道彆。讓人沒想到的是,趙雲輕輕一側身,對著周興河的方向隔空抱了抱拳,仿佛把所有的讚譽都送給了那位到死都充滿鬥誌的年輕武者。
離開魂海仙宗,廖洪濤問趙雲:“按規矩,第一天挑戰三家宗門就行,當然,你要想繼續也行,你怎麼想?”
趙雲抬頭望了望天,擺了擺手:“明天再接著來吧。”
回去得太晚,怕葉霓裳那邊起疑心。
其他宗門的長老們表情各異,有人小聲議論:“那小子今天竟然真的挺過來了。”
“看他那樣,好像還挺輕鬆。”
“這小子深藏不露,咱們仙宗這次可有得頭疼咯。”
“都怪周興河逞能,死了也沒探出趙子龍的深淺,非要去找蠻人強者的麻煩,真蠢。”
“魂海仙宗越來越不行,是有原因的,老做這種沒意義的事,說不定很快就不配叫仙宗了。”
長老們議論了一通,各自散了。
趙雲回到小院,見小環紅著眼在熬藥,心裡一緊:“你家呢?”
“在休息。”小姑娘聲音帶著哭腔。
“怎麼了?”
小環猶豫了一下,著急地說:“剛才非要出門去流雲宗等你,我沒攔住。路上聽說你撞了魚龍鐘,就問了所有事情,然後突然吐了血,現在身體很差……”
葉霓裳溫柔的聲音響起:“彆聽小環瞎說,就是受了點風寒,不舒服,沒吐血!”
“,你就彆硬撐了,我雖然答應不說,但小環真怕你出事,那樣我又隻剩一個人了。公子,你得想想辦法救救。”
趙雲很冷靜,對廖洪濤說:“麻煩準備輛馬車。”
“行!”
“我真沒事,一會兒吃藥就好……”
趙雲二話不說走過去,直接抱起葉霓裳,她驚呼一聲,順勢摟住了趙雲的脖子:“你乾嘛呀?”
葉霓裳臉頰微紅,低頭時的那份柔情,讓人心頭一暖。
“我帶你回去,彆出聲了,你知道說服不了我的。”
“哎,你這人,我上輩子是不是欠你的?老是對我強來!好吧,我去,先放我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