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掌櫃歎息道:“錦娘性子倔強,無人收留便露宿街頭,靠討要殘羹度日。
起初有些人家同情她,悄悄送飯給她,但後來遭到國公府威脅,便都不敢再幫忙。
兩年來,錦娘就這樣頑強地活下去,白天乞討,夜晚露宿,尤其寒冬最是艱難。
在刺骨的寒風中,錦娘凍得渾身發抖,嘴裡不斷呼喚著孩子的名字。
若非有人暗中接濟,她早已因饑寒交迫而亡。
錦娘這份母愛,既讓人憐惜,也讓人敬佩。"
幾個丫鬟聽得淚眼婆娑,香菱跪下請求道:“三爺,咱們能不能幫幫錦娘?”
老掌櫃也滿懷期望地看著賈環。
賈環怒氣衝衝,最近才處置了曹文忠的大女婿,如今二女婿又惹事生非,他對晴雯說道:“晴雯,你去把錦娘叫上來,我有話要問她!”
晴雯還未起身,香菱已飛快離去。
不久,蓬頭垢麵的錦娘在香菱的帶領下出現在包間。
錦娘雖衣衫襤褸,舉止卻不失禮數,行禮後說道:“民婦錦娘拜見小少爺,不知少爺召見有何吩咐?”
賈環打量著錦娘,隻見她衣衫破舊,在外的手臂滿是傷痕,有抓傷也有凍傷,不由歎息道:“錦娘,你這些傷是怎麼造成的?”
錦娘神情木然,仿佛在述說彆人的故事一般:“我為了爭奪食物,被野狗咬傷。
我必須活著,隻有活著才能見到我的孩子安兒和平兒。"錦娘眼中的思念與無助深深觸動了眾人,晴雯和幾個丫鬟無不淚流滿麵。
賈環深知一個孤身女子兩年來的淒涼與無助,這樣的遭遇對她來說實在不幸,不禁感慨道:“閨中本無憂,春日凝妝尚翠樓,忽見楊柳色,悔教夫婿覓封侯。"
此言一出,滿座皆悲,婦人更是淚眼婆娑。
她想起曾經夫妻恩愛、兒女繞膝的幸福時光,若非當初讓他進京赴考,或許今日之事便不會發生。
賈環見婦人首次顯露出哀傷神色,知其內心痛苦,便轉向晴雯:“晴雯,帶錦娘去清洗更衣。"
晴雯點頭答應,走向錦娘時注意到她滿是戒備的眼神,意識到自己身著男裝,隨即指向自己的耳洞示意,錦娘這才認出眼前的小廝原是女兒身。
錦娘放下心來,正欲同晴雯離開,忽聞門外喧嘩,緊接著一名壯漢闖入,傲慢地說:“你們是誰?竟敢插手我宋國公府事務,找死嗎?”
話音未落,賈環一腳踢中壯漢腹部,壯漢瞬間飛出,口吐鮮血,昏倒在地。
“小吉祥,速喚周揚前來。"賈環吩咐。
小吉祥站起身抱拳答道:“遵命!”
隨即快步離去。
老掌櫃被嚇得不輕,急切勸道:“客官還是趕緊離開吧,國公府可不是好惹的。"
香菱心地善良,安慰老掌櫃道:“老人家不必驚慌,我家主人也不是好對付的!”
片刻後,周揚率親兵包圍酒樓,獨自來到包間行禮:“屬下給侯爺請安。"
賈環揮揮手,周揚退至一旁靜候指令。
不多時,錦娘在酒樓後院簡單梳洗更衣,隨晴雯返回包房。
看到倒地的壯漢,錦娘豈會不識,急忙對賈環說道:“恩公,你闖下大禍了,他是國公府的管事,趁國公府尚未派人前來,恩公速速離開,你惹不起他們,彆因我的事情連累你。"
那壯漢剛剛蘇醒,聽到錦娘的話後憤恨地說:“想走?惹了國公府還想逃?即便逃到天涯海角也沒用,等著國公府的報複吧!”
“讓他閉嘴!”
賈環不耐煩地說道。
啪!一聲響,刀鞘重重擊打在壯漢嘴上,頓時血花四濺,幾顆牙齒混著血水掉落下來,壯漢疼得發出嗚咽聲。
賈環冷冷開口:“我問你,錦娘的兩個孩子在哪裡?還活著嗎?若有半句假話,哼!”
周揚適時抽出鋼刀。
壯漢聽到賈環自稱侯爺,心中慌亂不已,連忙起身磕頭道:“小人有眼不識泰山,不知侯爺駕到,請侯爺恕罪!”
老掌櫃和錦娘都驚訝得說不出話,他們萬萬沒想到這個少年公子竟然是位國侯。
賈環沒有理會老掌櫃和錦娘的震驚,對壯漢冷聲說道:“老實交代,留你一條命,否則僅因你頂撞於我,你也難逃一死!”
壯漢急忙磕頭:“侯爺,陳姑爺的兩個孩子都在彆院裡,我們二姑娘不喜歡他們,所以陳姑爺就把孩子放在彆院,偶爾去看看,侯爺,我說的句句屬實,絕無,請侯爺開恩!”
賈環轉向周揚吩咐道:“帶人去把錦娘的孩子從彆院接回寧國府,不用對他們客氣,要是有人阻攔,直接搶回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