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想懲處何人?”
一道聲音傳來,白太後邊說邊緩步走入殿內。
弘武帝見狀忙從禦座起身,恭敬地行禮道:“母後怎會至此,請坐!”
“臣等叩見太後娘娘!”
殿內眾人齊齊行禮。
白太後冷冷瞥了弘武帝一眼,不予理睬,這讓弘武帝麵色愈發陰沉。
太後走近賈環身旁,冷聲道:“賈環,哀家問你,究竟意欲懲治何人?”
賈環跪下行禮道:“太後娘娘,劉傳所犯罪行屬朝廷重務,太祖遺訓明令後宮不得乾預政務。"
賈環的話令殿中眾人心頭一震,暗忖賈環莫非是撞邪了?竟敢頂撞當朝太後,皇帝生母!
弘武帝仿佛舒了一口氣,冷眼旁觀眼前之事,未置一詞。
白太後被賈環的話氣得冷笑連連,她從未見過如此大膽的臣子,冷哼道:“賈環,你好大的膽子!如今連哀家的話都不放在心上,莫不是想要……”
賈環毫不退縮,拱手說道:“臣是否如此,不是太後一句話就能決定的,需由陛下自行裁決。"
太後被賈環氣得臉色發青,轉向弘武帝說道:“皇上您看看您的好臣子,他眼中還有沒有天家,有沒有尊卑!”
弘武帝拍桌大怒:“放肆!賈環怎敢這樣對太後說話,還不快向太後請罪!”
賈環立刻低頭對太後說道:“是臣失禮了,請太後原諒!”
太後此刻也不想多言,她來此隻為救回自己的孫子劉傳,穆元不過是一個奴才罷了,她並不在意。
“皇上,哀家要帶劉傳離開,您意下如何?”
太後問弘武帝。
還未等弘武帝開口,賈環便搶先說道:“不可,劉傳涉及謀逆重案,必須在昭獄接受審訊!”
康親王見太後到來,賈環竟全然不懼,指著賈環怒斥:“賈環,你眼中還有沒有太後!”
賈環笑著回應:“王爺此話差矣,臣當然敬重大太後,但此事關乎國事,後宮之人無權乾涉!”
林如海為賈環捏了把汗,深知賈環是在冒險行事。
賈環功績顯赫,年紀輕輕已位居朝臣之首,今日將頂撞太後的把柄交給弘武帝,也是為了讓他安心。
太後被賈環氣得渾身發抖,指著他說:“你……放肆!”
弘武帝也嚴肅地喝道:“賈環不得無禮,立即交出劉傳!”
太後冷笑一聲,在賈環耳邊低語:“你縱然權勢滔天又如何,終究不過是天家的一條狗!”
殿內寂靜無聲,太後的話語雖輕,卻清晰傳到眾人耳中,令在場大臣麵色難堪。
賈環瞥了得意的太後一眼,向弘武帝躬身道:“陛下,劉傳絕不能輕易放走,否則日後皇室子弟若都像劉傳這般隨意殺害臣子家人,天下豈不是大亂,人人自危!”
弘武帝被賈環逼到絕境,通常他對賈環的行為或許不會乾預,但現在是關鍵時期,需要穩定局勢。
若處置劉傳,太後必定激烈反對,這會動搖皇室根基;若不處理,又會讓群臣寒心。
弘武帝對賈環略有不滿,為何偏偏選在這個緊要關頭製造麻煩?新法推行後有的是機會解決此事。
林如海適時開口:“陛下,無論怎樣,賈環此次行為已屬越矩,不適合繼續擔任錦衣親軍指揮使之職。"弘武帝聽後有所觸動,若賈環卸任此職,即便劉傳入獄,太後也能接受,自己也不會違背孝道。
賈環確實過於張揚,讓他在家反省一段時間未嘗不可。
“戴權,擬旨:寧國一等侯賈環,無視君上,革除錦衣親軍指揮使之職,回家閉門思過。"殿內眾人反應不一,有人惋惜,有人歡喜,也有疑惑。
賈環坦然跪下謝恩。
離開皇宮後,賈環帶人直奔寧國府。
剛進後堂,就看到賈母已在等候,忙上前請安:“老祖宗怎會來此?”
賈母說道:“如此大事,我怎能安心?聽說你廢了康王世子?”
眾人目光投向賈環,黛玉更是滿眼擔憂。
賈環笑著安撫黛玉,隨後對賈母說:“老祖宗無需擔心,我行事一向周全。"賈母不解:“你連太後的孫子都敢廢黜,難道皇帝真的能保你?”
賈環搖頭笑道:“也不是完全沒懲罰,隻是撤了我的官職,讓我在家反思,如今我太過惹眼,這樣也好。"
賈母一向聰慧,聽聞賈環之言立刻察覺他是在自我貶低。
於是她笑了笑說:“如此也好,你這些年確實太愛生事,讓家裡人一直操心。
既然現在無事可做,就好好待在家裡修養,彆總惹麻煩,免得讓人煩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