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後若姐姐想通了,我定為她尋一門好姻緣。"
其餘女子聽得瞠目結舌,心中暗忖:女子終歸要嫁人,環哥兒的話不過是寬慰罷了。
湘雲性急,不願繼續這話題,靈機一動提議:“這般良辰美景,豈能無詩?不如大家即興賦詩,如何?”
眾人紛紛應和,各展才華,黛玉與寶釵之作尤為出色。
湘雲笑問:“環哥兒,你為何遲遲不動筆?可是覺得我們不配與你同作?”
黛玉聞言,目光微冷。
賈環忙擺手解釋:“雲妹妹莫急,我又不是不肯寫,何必逼人太甚!”
稍作沉吟,續道,“此詞乃我幼年身處北遼時所作,獨處深夜,思念親人而發,還請姐姐們莫要笑話。"
平生不曾知相思,嘗儘相思滋味,方懂相思之苦。
身如浮雲般飄忽,心似柳絮隨風起舞,氣息若有若無。
隻餘一縷殘香,空留盼望,等待那遠行之人歸來。
情至深處,偏逢燈影昏黃,月色朦朧,徒增惆悵。
黛玉聽罷,聲音哽咽:“環兒,這詞分明是為你表妹所寫。"
眾人腦海中浮現出一幅畫麵:一名少年於軍帳之中凝視明月,滿腔是對家人的深切思念。
當時年僅九歲的賈環,怎能不令人憐惜?迎春與探春等人皆眼眶泛紅,默默注視著立在一旁的賈環。
湘雲緩過神來,嗔怪道:“環兒,你又用這般詞句騙我們落淚,當真是個壞家夥!”
賈環無奈攤手:“雲妹妹這話實在冤枉,明明是你們求著我作詩,現在反倒指責於我,這世道還有沒有天理?”
“我不管,環兒你不彈一首,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湘雲耍賴地說。
因賈環被罷官,一些不安分的人動起了心思,紛紛遞交彈劾賈環的奏折,很快便堆滿了弘武帝的禦書房。
弘武帝笑著對張廷玉說道:“愛卿看看,賈環這個混賬究竟得罪了多少人,參他的奏折都快把禦書房塞滿了。"
張廷玉捋了捋胡須,笑著說:“陛下,寧侯所做的事都是為了推行新法,因此得罪了不少人,尤其是江南士族恨不得將他撕成碎片。
而且在朝中,寧侯也得罪了許多人,元興一脈對他更是恨之入骨。
陛下還是要多加保護他啊。
我的意思是,賈環為國朝做到這種程度,幾乎與士族勳貴站在對立麵,這樣的人用起來才讓人放心,將來也不會有失控的風險。"
弘武帝怎會聽不懂張廷玉的話,笑著說:“朕何嘗不想護著他?隻是他斬殺太後近侍的事,若論嚴重性,便是大不敬。
朕清楚賈環自踏入仕途以來確實幫了朕很多,朕也很喜歡他,但畢竟他還年輕,做事有些莽撞,還需好好磨煉才行。"
張廷玉點點頭道:“陛下說得極是,免得他日後生出驕縱之心。
不過這樣的人才,若是總讓他閒著,豈不可惜?”
弘武帝笑道:“那混賬想卸磨享清閒怎麼可能?朕一天都睡不了幾個時辰。
賈環雖然莽撞,但辦事倒是極好的。
先晾他一段時間,再給他差事,也好讓他警醒,彆再給朕添麻煩。
如今宗室對賈環不把天家血脈當回事非常不滿,朕也需要顧及一些宗室的臉麵。"
張廷玉說道:“陛下英明,寧侯若知道陛下的苦心,定會感激涕零。
隻是臣心中歎息,伴君如伴虎,自從陛下登基以來,龍威漸重,賈環的重要性已不像從前那般舉足輕重。
陛下的想法與以往有所不同,雖然也看重賈環,但始終以江山社稷為重。
若賈環以後依舊我行我素,後果恐怕難以預料。"
作為內閣首輔,張廷玉考慮的是天下百姓的利益。
賈環雖對朝廷有功,但如果對朝廷構成威脅,他絕不會手軟。
但若賈環能安分守己,他也願意適當相助。
在張廷玉心中,賈環即便日後晉封國公,也不過是被圈養於府中頤養天年罷了。
若說封王,還需功勳,弘武帝怎會給予他這樣的機會?所謂君臣和睦不過是空談,稍有不慎,恐怕連弘武帝去世時都不會放過賈環。
寧國府內,賈環獨自坐在寧安堂。
自太上皇駕崩、弘武帝獨攬大權以來,他察覺到弘武帝對自己的態度悄然改變。
或許連弘武帝自己都沒注意到,這正是賈環早有預料之事。
自古多薄情寡義,除非自己甘願任人擺布,否則難逃抄家滅族的結局。
好在目前弘武帝仍需借助他的力量,他尚有時間布局。
即便未來不得不舉家遷往異鄉,他也無意因一己私利禍及天下蒼生。
然而,賈環絕非坐以待斃之人。
他組建黃昏組織的原因就在於此,若能在外開拓疆土建立封地,豈非一舉兩得?
“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賈環感歎道,他相信弘武帝不會輕易取他性命,但繼任者未必如此寬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