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兒遞過一塊糕點,疑惑問:"奶奶為何不看了?難得出門一趟,莫非身體不適?"
王熙鳳接過糕點歎息:"你瞧見沒,皇後娘娘的鳳冠鳳袍多耀眼!我可不敢奢望,隻盼璉兒日後能穿緋袍,讓我也風光一把。"
"若能早日繼承大老爺的爵位,那就更美了。
那時我至少是三品將軍夫人,後宅裡就能更威風了!"
"到時二太太也不敢再這般壓製我,畢竟二老爺隻是……唉,不知璉兒現在如何了。"
大乾規定三品以上官員穿紫袍,四五品著紅袍,其餘著青袍。
這也是為何稱其為“衣紫”
,因為隻有三品以上的官員才能被稱為“紫袍貴人”
。
平兒哭笑不得地說道:“我的奶奶呀,大房現在隻有璉二爺這一位嫡子,這爵位還能飛走不成?您就安心等著吧,再說榮國府將來還不都是您的?”
王熙鳳沉默地搖搖頭,她清楚賈母為何讓賈政住進榮禧堂,而讓自己這個大房兒媳管家。
多年前,大房掌管家事時,管家的是賈赦的正妻,即賈璉的母親。
但她去世後,權力轉交給王夫人。
賈母偏愛賈政,加之賈赦早年犯下大錯,能夠繼承爵位全因賈代善臨終遺奏感動了太上皇。
後來賈母安排賈政住進榮禧堂,賈赦遷至東路院,兄弟間自然產生了矛盾。
賈母的態度很明確,就是讓王夫人逐步放權,如同一位ceo,逐漸將管理權交給王熙鳳,這樣即便自己過世後,榮國府仍是大房的產業,同時繞過邢夫人這個愚婦,也讓王夫人和二房得到一些利益。
這也解釋了為何王熙鳳一直對弟妹們如此友善,一方麵確實有情誼,另一方麵也是理解賈母的想法。
儘管王熙鳳心中明了,但仍有些憂慮地說:“老太太的計劃我懂,但二太太這個人太過軟弱,她身邊也沒幾個好人,現在就開始挑我的刺了。”
“將來老太太真不在了,恐怕二太太也會生事。
畢竟她現在手握大權,我隻是跑腿的。
還有寶玉呢!”
“寶玉也快長大成人了,娶妻後可能要跟我爭。
所以我希望璉兒能早日做官,承襲爵位。
那樣我也能安心些……”
平兒無奈地勸慰道:“奶奶想得太長遠了,老太太身體硬朗,既然有意把權力交給您,您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二太太即便有意掌控,可二老爺並非那種輕易屈服的人。
況且後宅之事變幻莫測,誰能說得準呢?
“或許等璉二爺歸來,就能晉升了,到時候奶奶若能誕下公子,誰還能爭奪管家之權?”
王熙鳳搖了搖頭,心中始終忐忑,卻不知具體緣由。
此刻又因宣皇後之事感到不安,這心緒愈發沉重。
楚稷此刻心情甚好,因為太上皇先前的話語已顯端倪!
這意味著太上皇與雍和帝內心已屬意於他,隻要不犯錯,成婚後生子便有很大可能直接被冊封為太子。
他策馬跟隨在太上皇馬車旁,低聲說道:
“皇爺爺,其他皇室宗親即將歸京,那時僅靠太叔公和宗正,能否應對朝臣?”
“雖廢止宗室供奉對朝廷有益,但有人可能會借此做文章。
而且這些宗親未必安分,背後說不定會生事。”
太上皇笑著搖頭道:
“此事你無需再參與,如今朝臣對你印象尚佳。
若站到對立麵,恐難以贏得民心。”
“眼見秋闈將至,你應全心投入此事,儘早招攬賢才入幕,日後行事更為便利。”
“至於宗室供奉之事自有朕與你父皇,你不必擔憂。
待此事塵埃落定,再操心皇家銀行股份及宗室事務即可。”
楚稷點頭應允,隨即疑惑地問:
“孫兒數次上朝,發覺不少官員對孫兒態度好轉。
皇爺爺,他們是不是彆有用心?”
太上皇聞言大笑,哭笑不得地道:
“你呀,年紀太輕,接觸朝政時間尚短。
你在冶造局處置洋人之舉果斷有力,令人刮目相看。”
“這使許多朝臣對你另眼相看,他們接近你是想試探你的立場,畢竟你進步神速。”
“這些人在朝堂曆經風雨,雖不會公然倒向你,但會愈加關注你的動向。”
“你接下來最好表現得謙遜一些,比如對王子騰,可以給他留個餘地。”
楚稷頓時明白過來:“原來如此,怪不得這些人態度突然變好了。
真是……”
太上皇嚴肅地說:“你還年輕,雖然聰明且有天賦,但政治上僅靠聰明是不夠的。
你需要適應、習慣並學習一切,才能明白何時該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