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當然!薛蟠兄弟不必擔心,我豈會是那種不顧體麵之人?再說家裡的那位夫人多年未孕,還總欺負我,等我功成名就,定休了她!”
正說話間,門外傳來薛蝌的聲音:“堂兄,璉二哥在否?王爺派人來了,有要事相商。”
薛蟠與賈璉心中一沉。
他們在此地逗留許久,雖將事務交由薛蝌處理,但進展寥寥。
原因無他,薛姨媽撥下的造船銀兩已被二人揮霍殆儘!
如今楚稷遣人前來,怎麼看都不像是好事。
來此江南的正是楚稷信任有加的衛宇!
衛宇為人正直,從不阿諛奉承,行事皆依規矩。
這樣的人在官場難有作為,但在楚稷麾下卻頗受重用。
曆經半年冶造局的曆練,衛宇已脫去書生的斯文外表,滿麵風霜。
這大半年,他日夜駐守火器坊,甚至親自操作。
彆的不說,如今讓他裝配與包毫無問題……
同行的還有賈家的賈芸。
原著中對賈芸的描述不少,楚稷亦欣賞他的性格。
賈芸雖比賈寶玉年長四五歲,輩分卻是後者的小輩。
他雖為賈家子弟,但生活境遇與寶玉、璉二爺截然不同。
早年喪父,又無家產,早早便麵臨生計難題,深知世態炎涼。
不僅機敏乖巧,更堪稱“人情練達”
,表現出極高的成熟與精明。
最重要的是,此人懂得感恩圖報,甚至在原著中有召集友人劫獄之舉……
楚稷派遣他前來,不僅是代替賈璉,更是給予其一次機會。
衛宇步入屋內,對薛蟠與賈璉的笑臉視而不見,麵無表情地取出楚稷的令牌說道:
“王爺有旨,賈璉、薛蟠即刻返回神京,不得延誤!”
薛蟠與賈璉一時愣住,如此直接?
賈璉畢竟閱曆豐富,勉強擠出笑容道:
“這位兄弟,不知發生何事,為何突然讓我們回去?是不是我們做錯了什麼,讓王爺不悅?”
薛蟠悶聲悶氣地說道:“我們哪有做錯?銀子都是薛家的……”
賈璉急得一腳踹在他身上,把他踹了個踉蹌。
薛蝌在一旁嚇了一跳,連忙扶起薛蟠。
薛蟠剛要開口罵人,賈璉急忙瞪了回去,嗬斥道:“胡說什麼!才喝了幾杯酒,就撒酒瘋?以後再不和你一起喝酒!”
說完,他又朝衛宇拱了拱手,“這位兄弟,我這個兄弟性格直爽,不通世故,還請見諒。
我們來這兒有些日子了,現在突然被叫回去,是不是有什麼……”
衛宇麵無表情地看著他,一言不發。
身後賈芸輕輕咳嗽一聲說道:“衛大哥,你先去看看船塢的事吧,我在這兒和他們說幾句就過去。”
衛宇對賈芸印象不錯,點點頭便離開。
賈璉氣得發抖,何時受過這般冷遇?
但知道此時不宜發作,轉向賈芸問:“你是後街五嫂子家的吧?怎麼也來了?家裡是不是出事了?”
賈芸向三人行禮,苦笑道:“二爺,家裡的事都知道了。
彆說王爺,連老太太和大老爺、二老爺都氣得不行。
特彆是大老爺,滿心煩惱,回來就讓找您回去。”
賈璉嚇得咽了口唾沫,勉強擠出笑容:“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要找我?”
賈芸將家裡的情況詳細說了,最後道:“二爺,如今大老爺和東府的珍大爺天天催著補虧空,和許多人都鬨翻了。
偏偏這事又不能不做,兩個人心裡積了不少怨氣,家裡的小廝都被打傷好幾個了。”
“偏偏這時王爺收到奏報,說二爺和薛大爺整日流連煙花之地,船塢毫無進展。
王爺沒多說,直接把奏折送到了賈家,老太太當場氣得暈倒了。”
“大老爺去王府認錯的事不知為何,王爺才答應不再責罰二爺和薛大爺,派衛大哥和我前來。
哦對,還讓薛二爺立刻以正式身份去船塢做事……”
賈璉得知家中死了這麼多人,聽聞賈赦在王府受責備後,臉色變得異常蒼白。
心裡暗想,這次回去肯定逃不過一劫,事情已經隱瞞不住了,一頓重罰是免不了的。
薛蟠在一旁眼睛一瞪,冷哼道:“憑什麼讓我回去?這不是給我的官職嘛,我現在一走,官職豈不是沒了?錢可是我家出的……”
“夠了!你到底有完沒完!這哪是錢的事兒,分明是命的事兒!”
賈璉大聲怒喝,見薛蟠仍不服氣,又怒斥道:
“你還有臉在這兒胡言亂語?還是趕緊想想回京後該怎麼辦吧!我跑不了,你能好到哪兒去?你舅舅可是回來了!”
聽到這話,薛蟠頓時一驚。
他最害怕的就是王子騰!
“那……那我不回去了……”
賈芸無奈地說:
“薛大爺,您這是帶著王爺的旨意來的,朝廷特意給了您和二爺官職。
事情沒辦好,不是說不回去就能解決的。”
“既然王爺承擔了責任,朝廷想必不會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