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趕回宮中參加早朝,楚稷顧不上休息,將昨夜之事向林如海簡述。
林如海皺眉道:“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高麗與異族無異,曆史不乏反叛先例。
如塵雖在大乾長大,血統終歸不同,王爺需多加防備。”
楚稷淡然一笑:“先生無需擔憂,如塵是否真心歸順並不重要,高麗的結果早已注定。
我隻需他暫時協助,即便有變,也在掌控之中。”
他又補充道:“而且,我不會給他妄動的心思,大乾發展迅猛,待高麗真正有所圖謀時,它已不複存在。
畢竟人人都有情感,而情感便是製勝的關鍵。”
“我給了他一次做人的機會,若是他自己不珍惜,那也是無話可說。
他選了怎樣的路,就該自己承擔後果。
此次滅佛行動勢在必行,戶部也必將有所收獲。”
林如海感慨道:“王爺果然非同一般,用人的眼光已有大家風範。
既然王爺胸有成竹,那下官便不多言了。
不過,王爺先前提及的商稅事宜,是否可以開始推進?”
實現大乾真正的繁榮,商稅的重新製定不可避免。
林如海對此提議十分讚同,甚至提出了一些比楚稷更為激進的建議。
楚稷卻搖頭道:“目前還不是時候,再等等吧!待後金與蒙元,父皇以凱旋之姿歸來時,滿朝文武又有誰敢反對?若此時提出,恐怕還未實施,就已經引發巨大爭議了!”
滿朝文武,特彆是文官們表麵上雖斥責商稅,但實際上各家都有自己的產業。
而他們背後家族的生意更是龐大。
這也是為何商稅難以征收,即便是太上皇和雍和帝也需謹慎行事。
二人繼續談了一會兒,這時朝會時間已到。
實際上,朝會上真正需要商議的事並不多,除非有突發狀況,否則都是先私下溝通確定大致方向,再於朝堂上“討論”
。
今日也是如此,處理完幾件小事後,林如海上前躬身道:“陛下,昨日神京城內藥王廟發生一件怪事。
原本普通的寺廟竟藏匿數百壯年男子及女子,更令人震驚的是,主持馬道婆竟是高麗派遣的暗探!錦衣衛搜查出贓銀數百萬兩!”
刑部尚書龐瑜也嚴肅地站出來補充:“經審問,這些年藥王廟向高麗輸送了大量金銀,數量遠超千萬兩,人員包括數千青壯與年輕女子。
馬道婆的任務便是刺探我朝機密,並賄賂官員。”
“我手中有名單,上麵詳細記錄了一些官員因收受藥王廟賄賂或泄露情報的罪證。
懇請陛下下令,允許刑部抓捕這些官員!”
雍和帝忍住笑意,理解龐瑜誇大數字的目的在於引發關注。
關於官員受賄或售賣情報之事雖屬實,但並未誇大其詞,數額也有限。
如今不過是敲山震虎,促使與滿金合作的內奸加速行動,從而推動滅國計劃!
朝廷上下議論紛紛,昨日大家已知曉此事,但此時仍需假裝震驚。
演戲豈能隻靠一人?!
雍和帝“震怒”
道:
“什麼!朕眼皮子底下竟有這樣的事發生!上千萬兩白銀,如此多的青壯勞力和女子,你們現在才察覺?難道朕是昏君,是之君嗎?”
群臣慌忙跪地,齊聲請罪。
雍和帝冷聲道:
“龐愛卿,速回刑部簽署詔書,抓捕涉案官員,嚴加審問!是朕哪裡虧待了他們,還是大乾虧待了他們!一群忘恩負義的東西!”
“遵旨!”
龐瑜領命後便倒退著退出殿外,他知道今日並非他的主場,何時進退,這些老臣早已心中有數!
雍和帝臉色陰沉,剛欲開口,大皇子楚秀搶先說道:
“父皇,高麗野心勃勃,竟派暗探竊取機密!兒臣請求領兵攻打高麗,彰顯大乾國威!兒臣願親率大軍,替父皇和大乾討伐逆賊!”
雍和帝嘴角微抽,心想這老大果然被教壞了。
還未等他看向楚稷,楚稷便站出來說道:
“大皇兄體恤父皇,關心國家命運,臣弟深感理解。
隻是如今大乾正逢災年,國庫空虛,建議先發國書譴責,不宜貿然開戰。”
楚秀厲聲斥責:
“荒謬!現在國庫何來空虛?!你分明是膽小怕事,不敢擔責!父皇,兒臣雖無太大本事,卻願為國效力,為父儘孝!懇請父皇允許,讓兒臣出征!”
滿朝文武皆驚愕,心道這大皇子今日怎這般強硬?
楚稷卻清楚,老大這是急了!
眼下他在市舶提舉司難有作為,因皇家銀行於六部之外!
楚稷深得寵愛,楚秀心中難免憂慮。
他雖有罪過卻未受罰,這更讓他不安。
林如海站出言道:"國庫已捉襟見肘,明年的春耕、賑災、軍備及道路修複都需要錢糧,如何還能應對與高麗的戰事?"
霍州也附和道:"林大人所言極是,國庫難以支撐大戰。"
眾官員皆表讚同,大皇子臉色陰沉,剛欲開口,卻被喝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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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心殿內,雍和帝怒斥:"如此無禮,難道是你門客教你這般對朝廷重臣?"
楚秀驚醒,忙跪地道:"父皇恕罪,是兒臣一時衝動。"
隨後向大臣們致歉,眾人推辭不受,君臣之分不可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