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因為三春,也不是因為特彆的喜好,而是因為元春確實像一位大姐姐般守護著楚稷,事無巨細地為他安排妥當。
她總是提前考慮周全,為楚稷打點一切,這種感覺既像是親情,又讓他感到安心。
這份安心能讓楚稷徹底放鬆,不必費神思考太多。
激烈交鋒後,楚稷笑著說道:
“大姐姐,挖井時忽然想到一首詩,念給你聽聽好嗎?”
元春輕拍他的頭,嬌嗔道:
“又胡鬨,這樣的話在彆的場合說了多不合適!”
楚稷將她摟緊了些,笑道:
“不會的,隻有對大姐姐我才這般隨意,對外我都得小心翼翼,生怕出錯。”
元春心疼地摸摸他的臉,柔聲說:
“有些事讓彆人去做吧,你不能凡事親力親為,不然會累垮的。
現在既要跟著陛下學政,又要忙冶造局的事,這樣下去怎麼行?”
這段時間楚稷明顯憔悴了不少,主要是睡眠嚴重不足。
不隻是他,連陸航都快撐不住了……
楚稷歎了口氣:
“實在缺人手,二老爺又去了濟南府,我現在更是捉襟見肘。
再堅持一陣子,等明年春闈結束就好。”
“到時落榜的學子會紛紛投奔我,他們都不願補缺,而是準備三年後再考。
這樣一來,我手裡的人才就多了!”
“我倒希望他們先以舉人的身份候補任職,畢竟我這裡缺人,整個大乾也需要有熱情的年輕人。
若是一下全進了翰林院,底下都是些老練的官油子了。”
元春靠在楚稷懷裡,哭笑不得地輕聲說:“你總是想太多,什麼都顧慮到,哪能不累呢?”
楚稷輕撫她的後背,忽然笑道:“怎麼又提外麵的事?還是聽我說個新想到的詩!大姐姐,讓我為你吟一首!”
元春笑著輕斥一句,心想這首詩肯定不怎麼樣。
但她還是假裝嬌嗔地瞥了楚稷一眼,嘴角微啟道:“你念來聽聽,到底寫了什麼?”
楚稷清了清嗓子,裝模作樣地說:“花心偏向蜂兒有,鶯共燕、爭他拖逗。
蜂兒卻入、花裡藏身,蝴蝶兒、你且退後。”
元春羞得臉紅,蝴蝶兒三個字太過生動,自然明白蜂兒指的是什麼。
“啐!你不看正經書,反倒記住了柳七那些香豔之詞!要是哪天陛下問起你的詩作,你也拿這些應付不成?”
楚稷哈哈大笑,吻了吻她說:“怎麼會?我隻是跟你說這些罷了。”
“哼,我才不信你!”
元春嬌嗔一聲,隨後溫柔地說,“今天就彆去冶造局了,在家好好休息吧。
最近每天都去,都累壞了。
難得今天休沐不用進宮,就安心在家待著,放鬆一下。”
楚稷笑著說:“以後也不必再去了,地形已經勘察得差不多了,讓陸先生帶人再走一遍就行。
這段時間確實辛苦他了,熬得夠嗆。
對了,家裡有沒有合適的丫鬟?”
元春愣了一下,隨即明白了楚稷的意思。
她不清楚為何,楚稷隻對他們這些人有興趣,其他的侍女丫鬟都不屑一顧。
即便長得好看的,體態妖嬈的,他也從不看一眼。
如今這麼說顯然是要給陸航找個丫鬟伺候,當然不是娶妻。
陸航在楚稷手下做事,未來的發展前景是可以預見的。
雖失去一臂,卻無需娶個丫鬟為妻。
如今隻盼能找個丫鬟照顧日常起居,日後或作妾室。
元春略加思索後說:“有不少性情樸實、年紀合適的丫鬟,隻是不知陸先生更中意哪類?要不我悄悄打聽下?”
楚稷輕笑:“不必麻煩,直接派三個過來,好好挑選,模樣氣質都要上乘。
算了,彆從府裡挑了,叫教坊司送來三人即可。”
府內丫鬟一部分隨他伺候過乾東五所,其餘由宗人府調派,全都有案可查。
恰逢近來查抄官員頻繁,教坊司事務繁忙……
“對了,提醒教坊司選些清白之人的,彆讓陸先生不悅。”
元春點頭記下,隨即問道:“冶造局的事已結束,太上皇和陛下是否也將出宮?爺須得格外小心,若出了差錯,大皇子定會緊咬不放!”
楚稷一笑,打了個哈欠:“大皇子?他若有這能力,我倒覺得有趣了。
不過即便如此,我也不會真給他機會。
老大、老二,能不傷則不傷,但至多終生囚禁、受人監視,錢財少不了,權勢卻一點不能給。
這也是為何我一直留著吳一德這張牌,關鍵時刻好製衡老大。”
元春見楚稷似有倦意,便說:“爺不如先洗漱再睡,這樣能睡得更踏實。”
楚稷搖頭道:“就這樣抱著你睡,醒了再說。”
此刻時辰尚早,他還打算去王熙鳳處,畢竟李紈和李玟、李琦都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