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殺了你！”
姚雪氣得臉白得嚇人，揮刀就砍，可惜她不是武者，刀軟綿綿的。
哲途火輕輕一扭，就擒住了姚雪的手腕。
“嘿，還想殺我？能要我命的人還沒出世呢。”
“你個該死的家夥！”
“哈哈，該死的人多了去了，誰能要我命？誰能？”
“我能！”一個冷靜的聲音響起。
哲途火眉頭一皺，怒喝：“哪個不長眼的，敢在這兒瞎說？”
剛轉身，就見一道白光閃過，迅速逼近。
“我……”
話未說完，一道耀眼的光閃過，血花飛濺，一顆頭顱飛走。
趙雲蒙麵而立，傲然將姚雪拉到身後。
天開始下雨，剩下的幾個蠻族武者氣得大罵：“小子，你找死，宰了他，給哲途火！”
“鏘鏘！”
三人拔刀，正要圍攻，趙雲已衝上前。
“嗡！”
劍氣四射，如龍吟般，雨水都被斬斷。
“嗤！”
“哐當！”
大刀落地，又一個蠻族武者倒下。
“撤！”
其餘兩人見狀不妙，哪還敢打，嚇得分頭逃跑，隻想保命。
趙雲一蹬腿，蓄力躍起，長劍在半空劃出一道死亡十字的寒光。
一名蠻族武者慘叫倒地。最後一人剛提速，手中長劍卻脫手，直奔後背。
“破！”
蠻族武者轉身揮劍。
“當啷！”
長劍將飛，趙雲已至，一把抓住長劍，斜劃而過。
蠻族男子咽喉鮮血噴湧，不甘倒地。不過幾秒，四人全亡。
婦人爬到血肉模糊的嬰兒旁，不顧一切貼臉哄道：“不哭，寶兒不哭，不疼了。”
男子掙紮著站起，走到妻子身邊，低聲嗚咽，臉色扭曲。
姚雪呆立，嘴裡不停念叨：“為什麼會這樣？”
旁邊一戶人家這時才敢探頭，小聲說：“牛二，快帶你媳婦跑吧。殺了那幾個蠻人，闖大禍了。留下，你倆也活不成。”
“真是作孽！你倆就是心太軟。孩子剛生下那會兒就該處理掉。那是野獸的血統，養著養著就變野了。要不是那野獸的血，還能惹出天大的麻煩。這日子，過著還有啥奔頭？”
姚雪臉白得像紙，不敢相信地問：“處……處理掉剛出生的娃娃？”
“不然呢？總不能養那些野獸的後代。牛二，你命苦啊，前兩天還樂嗬說孩子越來越像他。結果，那些蠻子還覺得被羞辱了，家裡一天到晚不得安寧。牛二，快帶著媳婦逃吧。”
“逃？逃到哪兒去？”
趙雲皺眉道：“回大景國想過沒……”
“唉，你也是好意，但這辦法行不通。這麼多年了，紅穀城的漢人都不準進關。就算到了大景國邊境，也是死路一條。”
“咋會這樣？”姚雪滿臉不解。
“咋會？哼，大景國壞透了。就怕紅穀城的人逃回去，給蠻族大軍討伐的借口。這麼多年，咱們隻能這麼窩囊活著，人不人鬼不鬼的。”
趙雲沉默了。他沒料到，大景國會讓他一次次大開眼界。
明明是自家族人、百姓，卻為了巴結蠻族，根本不敢讓他們回去，任由他們在紅穀城受苦受難。
“牛二，逃到深山老林去吧。能活一天是一天。”
牛二嗚咽著點頭。他媳婦眼神空洞，嘴角掛著詭異的笑：“寶兒睡，寶兒睡著了，寶兒真聽話。”
“寶兒不哭，寶兒不哭。”
嬰兒早摔得不成樣子，婦人卻不在乎，拉開衣服就要給孩子。
趙雲轉頭，看見姚雪眼裡泛淚光。
“這哪是人待的地方，簡直是地獄。牛二，是吧？帶上家人，跟我走，我一定護你們周全。”
雨越下越大，姚雪臉上水跡斑斑，不知是淚還是雨，但語氣特彆堅定。
這時，遠處有人喊：“小雪，小雪！”
“小妹，小妹，彆鬨了，趕緊回家。”
顯然是來找姚雪的，就算她不答應，也很快就能找到這兒。
趙雲沒再多說什麼，準備走，想了想，把傘撐開，塞給發呆的姚雪。
姚雪剛想說感謝，趙雲已經消失在雨幕中。
看著趙雲漸漸遠去的背影，姚雪心裡五味雜陳，沒錯，就是他，也許他以為我沒認出來吧。
秋雨不停地下，事情又有新的波折。
趙雲騎馬離開了村子，沒多想姚雪為何會在這兒，心裡隻惦記著那對沒了孩子的夫婦能在姚家的庇護下安然無恙。
雨越下越大，還好趙雲帶了蓑衣。前方有輛馬車，一看便知是翟家的。
翟芊芊掀開車簾：“夫君，你怎麼來了？”
“想著你沒帶傘，不方便，就來看看。”趙雲回答。
“快上來，彆淋濕了。”
趙雲上了馬車，馬車繼續前行。
“你在家等著我就好。”翟芊芊替趙雲拂去身上的水珠，微微皺眉，“你好像不太開心，咋了？”
趙雲本以為自己藏得好，沒想到翟芊芊還是發現了。
“小事，路上碰到對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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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雲簡單說了嬰兒被摔死的事，姚雪和自己動手的事隻字未提。
翟芊芊沉默了一會兒，輕歎一聲，並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