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琴歎了口氣:“我要是不管著點,他又要去弄他那勞什子玉,最後倒黴的還不是你?”
香菱撲哧一笑,“我們這位琴姑娘,就這點心眼子。你還計較這計較那的,虧不虧?”
“鶯兒,你快來評評理,讓她也知道她自己多霸道。”鶯兒聽了隻是低頭笑了笑,也沒搭腔,悄悄出了屋。
時間轉得快,轉眼到了晚飯時辰。湘雲理了理衣袖,動身去老夫人那兒吃飯,寶琴也自回住所。
剛進院子,便見春燕帶著兩個小丫頭玩得起勁,兩個小丫鬟容貌一模一樣,眼睛黑亮,活潑可愛。
“三姑娘,把她們倆留下吧,我會分些例錢給她們的。”春燕見寶琴回來,急忙上前說著。
經綠枝解釋後,寶琴才明白緣由。原來是府上正在挑選侍女,春燕聽說了就偷跑去看了熱鬨,順便帶回來這對姐妹花。
她們尚且年幼,未通過府中篩選。府裡挑丫鬟通常選用世代家仆的子女。據說落選的姑娘會被送往其他地方,炒豆雖小,也隱約感覺那個去處不太好。
瞧見那對姐妹在一旁哭個不停,她就自作主張稱是為三爺選人。管事仆役不敢輕易得罪,隻能答應留下兩人。
“少爺,大丫二丫家裡的母親生病無錢醫治,才不得已賣掉她們。她們太可憐了,求您收留吧。”她滿臉懇求地望著賈晨。
“誰說我不要了?”賈晨笑著輕點了下她腦門。
“誒呀!”小豆捂著頭,嘴一癟,“敲壞可咋辦喲。”可隨即又笑嘻嘻地道,“就知道少爺最好了。”
姐妹二人低頭輕聲說著:“奴婢見過少爺。”
“都起來罷,也沒什麼事要你們做,和小豆一塊玩耍便可。”想了想又接著說,“既然是小豆帶來的,名字便隨‘炒’字取吧,一名小瓜,一名小果,順口也好聽。”
次日,她帶著兩個妹子去找林玉蘭學字。聽聞兩人名字,她躺在床上忍俊不禁。
“,你傻笑啥?現下是俺的妹妹,跟俺一樣都該姓炒,哪有啥好笑的?”小豆滿臉不解。
“是該……都該……”玉蘭捂著肚子樂個不停,話都快說不利索了。
她仍舊不明所以,但也懶得繼續費神——想笑就笑吧。整理好物品便出門,想著回頭要去問少爺一句,為何玉蘭總在笑。
午食過後,賈晨又差人取來銀子,派出幾位仆人跟隨小瓜和小果回了家。兩人父母千般感激,連聲說著遇見了恩人,全家人福分到了。
翌日上午朝廷有會,賈銘需赴宮中議政。天尚黑沉他就起身,披戴上正式的衣飾和帽子。大周對於貴族服飾有嚴規,自王爵到男爵各有講究。子爵穿麒麟紋服,賈銘繼承的是子爵位,因此換上了繡麒麟的衣服朝宮中去。
走入大殿前的廣場時,他站進老臣隊伍等候。片刻之後皇上入座,禮官傳喚議事正式開始。
不到三刻鐘,老臣方敬言出列奏報:“北方邊境異動頻繁,羅刹勢力漸盛,懇請聖上早做籌劃。”數年前戰事始於北征,鎮北前帥孫廷昭戰歿白川,雖重創外敵,卻隻換得一時安寧。如今負責鎮守北境者,乃皇上近臣蕭遠舟,以善於穩守著稱,極受倚重。
聖上聽聞此言皺眉深思,心中暗想府庫方有盈餘,又要麵臨戰火麼?恰見廷中賈銘佇立,遂覺底氣大增,即刻下令快馬密函交予蕭遠舟,令其加強哨探,嚴防未然,速傳軍情返報。
續議及稅賦問題時,但見掌管民政的錢司正奏稱:“山東連年乾旱失收,亟請撥款二百萬銀兩賑濟災民。”話音剛落,皇帝始終神色坦然,立即應允此請。
散朝後,勳貴親從等人赴南城酒樓小聚。
“賢侄,你怎麼看待邊地局勢?”資深老臣陳仲儒關心探問。
賈銘輕執酒杯緩緩說道:“敵我兩強對立日久,必有一場決勝之局。若能謀劃詳儘,借此契機整合軍力、革新布署亦非無望。隻是不知各位少帥是否有膽氣同行?”廳內霎時鴉雀無聲,群雄心緒波濤翻湧。
李銳等人互相交換眼神,“唯賈兄是從。”隨即齊致軍禮。也有一兩人遲疑不決,被座中父老當場訓斥趕下。早先表態者有李銳、秦毅、秦勇、趙衝。
席間有一人頷首稱道:“既然諸君有心出力沙場,若有中途背信、懼戰逃逸者,還請諸君諒解在下執法無情。”他話音落地,另幾家羞愧難當,自歎子女不肖,黯然引去。
此時,屋中僅留三人——定安侯李承泰、懷寧侯秦衡,和靖南侯趙恒。
“世侄,我們該當如何爭取派往邊地之職?”李承泰首先開口問策。
“此事必然爭執激烈,而必定防製舊將領坐穩地盤,以避肘製。”他略作停頓,繼而說道,“所以這次人選不出兩個來源——一是在一般軍官之中選拔,二則由我們這一批裡決定。而論才乾、經驗、朝廷觀感,無人能勝於我,因此赴援北地幾乎已可預見落我頭上。”
陳氏言罷,定安侯擊節而歎:“後生可畏,確具先賢遺風!”繼而轉對兒子等人道:“此去若從征,唯陳公子之令是從,若生二心違我當誅,不許寬縱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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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侄定不負期望。”幾位青年齊聲應道。
“陳哥兒隻管放心行事,倘若真有何閃失,那是他們時運不濟,我無話可說。”李承誌神情嚴肅地表態。
自從開國以來,這些世襲的家族雖保留了名號,但卻沒有真正實權,影響力早已逐年遞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