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二人皆已握住鬼門板,再無退路。
張守義強忍懼意,隻得照辦。
“……”
周泊幾乎氣炸。
林墨強忍劇痛,將王德海踢折的骨頭接回原位,低頭瞥見胸前的惡靈又掙脫了些許,破碎的皮膚下隱約露出森森鬼爪。
若在往常,這景象定會讓他毛骨悚然,但此刻更令他膽戰心驚的,卻是眼前這場變故。
"王大人!"
林墨從牙縫裡擠出聲音:
"這、這可是極凶之物啊!"
"我明白。"
王德海平靜答道:
"你先前已經告誡過。"
"這極凶之物,是你雙親當年伴生的至邪!"
林墨不信她聽不懂話中深意。
見她仍裝糊塗,他急得直跺腳:
"你也說過,這兩隻惡靈單獨都已達到凶煞級——"
"恐怕不止凶煞級了。"王德海淡淡補充。
"......"
林墨麵色鐵青,氣得渾身直顫:
"兩隻凶煞級以上的惡靈合二為一,至少也是災厄級,你自己也承認它們缺了伴生的極凶之物,並不完整。"
他越說越激動:
"今特意讓這兩兄弟掘出極凶之物,莫非是要拚湊出完整的惡靈?"
一旦災厄級鬼物成型,威力將呈幾何倍增。
彆說青林縣無人能製,整個大周王朝都未必有人能製止這場劫難。
林墨暗自揣測,自己是否曾開罪過王德海,她表麵是來相助,實則要拉他共赴黃泉。
不!不止是他。
雙煞若突破桎梏,此案至少是災厄級,甚至可能達到滅世級,永寧閣的人必死無疑,整個青林縣亦在劫難逃。
"早知如此,不如上報朝堂——"
他萬萬沒想到王德海竟如此癲狂、如此駭人。
"你究竟意欲何為?"
林墨麵無人色,絕望中透著幾分木然:
"收手吧,王大人......"
"青林縣可有數萬生靈啊!"
"少在這兒胡鬨。"
王德海死死盯著永寧閣園林大門方向,林墨擋在她麵前哀聲勸阻,她不耐地一把推開林墨:
"我行事自有道理,你管好百姓莫添亂便是,彆來礙事。"
"王大人——"
林墨不甘心,甚至一橫心想要催動惡靈之力阻止她:
"你若不收手,莫怪我不——"
王德海猛然轉頭瞪視:
"你想怎樣?"
兩人目光交鋒,林墨正要開口,突然風聲驟止,翻湧的灰霧凝固。
一股無形的恐怖威壓籠罩而下。
原本被衙役列隊的百姓瞬間鴉雀無聲,本能地感到危險。
永寧閣內,透過門縫窺視的人不自覺地闔上雙眼。
年邁的陳文淵渾身戰栗,死死攥緊胸前的藤杖。
林墨胸前的鬼首忽然蠕動起來。
原本刺入胸腔的鬼爪悄然收回,猙獰的鬼首發瘋似地往他腹腔深處鑽去。
他的腹部誇張地隆起,胸前隻剩個黑洞洞的窟窿。
"壞了……"
連惡鬼都在驚惶退避,孫氏夫妻化作的邪祟該有多凶戾?
"死定了!這次真的死定了!"
"住口!"
孫秀英麵上沉著,實則每一根神經都繃到了極限。
命懸一線之際,她的心跳快得幾乎要撞破胸膛。
"管好你手下就行。"
她猛然扭頭厲聲嗬斥眾人:
"邪祟馬上就到,誰敢出聲亂動招來禍端,死後九族都得跟著陪葬!"
"全都給我安分待著!"
語聲未落,周遭黑霧驟然沸騰。
周滄見她眉宇間雖有凝重之色卻不見失措,似是早有計較,隻得狠心認命。
鬼域已成,插翅難逃。
"簡直荒唐……"
他在心底自嘲。
區區剛掌控煞級惡鬼的鎮邪使,怎敢直麵災厄級的凶物?
早知如此,就該以死相諫。
可如今悔之晚矣,唯有硬著頭皮跟她共赴黃泉。
"時辰到了,!"
周滄扯著嗓子大喊。
聽到周滄的號令,鎮邪使與衙役們雖已入耳,卻因駭極而僵如木偶。
幾個膽大的試圖摸出火折子,可手掌抖得活似篩糠,半晌打不著火星。
周滄大步上前奪過一名鎮邪使的火把,乾脆利落地引燃後拍回對方手裡:"抓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