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奈何橋·等水人_出馬仙九幽山海卷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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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章 奈何橋·等水人(1 / 2)

第3章

孟七的玄黑色身影如同冰冷的剪影,消失在湯陣繚繞的霧氣之後,隻留下一句冷冰冰的催促:“一盞茶。弄不走,你們就準備在忘川裡撈貓吧。”她的聲音在百味雜陳的空氣裡顯得格外清晰,也格外沉重。

張青鸞的心沉了沉。時間緊迫!她不敢收回山河令的鎮魂鎖鏈,那金光鎖鏈依舊牢牢束縛著金靈兒醉醺醺、不斷扭動的魂魄虛影。小家夥似乎醉得更深了,嘴裡含混不清地嘟囔著“好酒…再來一壺…”,五條尾巴無意識地甩動,看得人又氣又急。

“青鸞,這鎖鏈…”陳玄策看著張青鸞額角滲出的細汗和微微發白的臉色,眼中滿是擔憂。維持如此精密的鎮魂之術,顯然消耗巨大。

“無妨,還撐得住。”張青鸞咬緊牙關,目光銳利地投向奈何橋墩下那個蜷縮的身影,“走!先解決那個‘釘子戶’!”

三人連同被鎖鏈拽著的金靈兒魂魄)快步穿過湯陣邊緣彌漫的藥香酒氣,走向那座橫跨在渾濁忘川支流上的破敗石橋。越靠近,橋墩下那瘦小身影散發出的頑固、死寂氣息就越發清晰。那是一種曆經漫長歲月打磨,早已麻木卻又根深蒂固的執念,像一塊被遺忘在角落、長滿青苔的石頭,與周圍亡魂的悲泣、湯氣的翻騰格格不入。

謝必安走在最前,墨黑的中山裝在昏暗的光線下幾乎與背景融為一體。他手中的琉璃宮燈幽藍火焰平穩燃燒,驅散著忘川水汽帶來的陰寒。離橋墩還有七八步遠時,他停下了腳步,狹長的眼睛眯起,盯著那縮在陰影裡的身影,用一種刻意放大的、帶著幾分熟稔又透著點漫不經心的語調開口:

“喂!老朱!朱秀才!這都蹲了快一百年了吧?腿不麻嗎?瞧瞧,新來的‘巡禮者’大人都被你這副尊容驚動了!”他指了指張青鸞和她手中散發著微弱金光的山河令。

那蜷縮的身影極其輕微地動了一下,如同沉睡的岩石被驚擾。一張乾癟枯槁、布滿深刻溝壑的臉緩緩從破爛的袖子裡抬起。臉上的皮膚如同揉皺後又風乾的黃紙,眼窩深陷,渾濁的眼珠木然地轉動著,毫無焦點地掃過謝必安,掠過陳玄策,最後在張青鸞和她手中令牌的金光上停留了一瞬,隨即又恢複了那種死水般的麻木。

他乾裂的嘴唇蠕動了幾下,發出極其微弱、如同砂礫摩擦的嘶啞聲音,反反複複,隻有三個字:“等…水…來…等…水…來…”聲音空洞,沒有任何情緒起伏,仿佛隻是某種設定好的程序在機械重複。

他懷裡那個豁了口的粗陶碗,被他用枯枝般的手指死死摳住,碗口對著地麵,裡麵空空如也。

“聽見了吧?”謝必安攤手,對張青鸞低聲道,“就這三個字,念叨了一百年。油鹽不進。”

張青鸞上前一步,儘量讓自己的聲音溫和:“老人家,您在等什麼水?是忘川水嗎?還是…”她嘗試引導。

“等…水…來…”朱秀才依舊重複著,渾濁的眼珠空洞地望著前方翻滾的忘川濁流,仿佛穿透了時空。

“水來了又如何?”陳玄策沉聲問道,手按在劍柄上,警惕著周圍可能被山河令金光吸引來的怨魂。

朱秀才沒有任何反應,隻是抱緊了懷裡的破碗,身體蜷縮得更緊了,像一隻受驚的刺蝟,隻留下滿身無聲的抗拒。

張青鸞眉頭緊鎖。時間一分一秒流逝,金靈兒魂魄的氣息在離魂釀的作用下越發飄忽不穩,那鎮魂鎖鏈傳來的震顫感也越發強烈。不能再這樣耗下去了!

她深吸一口氣,左手緊握山河令,將令牌緩緩抬起,對準了橋墩下的朱秀才。“老人家,得罪了!”她低喝一聲,心神沉入山河令深處,引動了令牌核心那縷來自弱水淨化後的、微弱的輪回之力,以及令牌本身蘊含的、洞悉山河脈絡的權能!

“溯源!”

嗡——!

山河令上“山河永固”四字驟然亮起!一道極其凝練、帶著奇異穿透力的金色光束,並非攻擊,而是如同探照燈般,瞬間投射到朱秀才身上,更準確地說,是投射到他懷中那個空蕩蕩的破碗之上!

金光籠罩破碗的刹那,異象陡生!

那粗陶破碗的碗底,在金光映照下,竟隱隱浮現出幾個極其黯淡、幾乎被歲月磨平的朱砂符印!符印線條古拙,透著一股沉鬱的悲愴氣息!與此同時,一股難以言喻的、混雜著滔天洪水轟鳴、泥漿腥氣、絕望哭嚎以及…某種悲壯決絕意誌的龐大信息碎片,如同決堤的洪水,順著那金光溯源的聯係,猛地衝入張青鸞的識海!

轟!

張青鸞眼前景象瞬間變幻!

不再是陰森的黃泉,而是…一片人間煉獄!

滔天的濁浪!渾濁的泥漿如同發狂的黃色巨龍,撕裂堤壩,吞噬田野!房屋如同脆弱的積木般被衝垮、卷走!淒厲的哭喊聲、絕望的呼救聲被震耳欲聾的水聲淹沒!天地間隻剩下毀滅的黃色!

視角急速拉近,聚焦在渾濁的洪水之中!

一個瘦弱的、穿著破舊長衫的身影正是年輕許多的朱秀才!)死死抱著一根漂浮的房梁,在激流中沉浮掙紮。他臉色慘白,嘴唇發紫,眼神卻死死盯著渾濁水麵下某個方向,充滿了無儘的悲憤與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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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著他目光的方向,在渾濁的水底深處,隱約可見幾個穿著前清官袍的身影!他們並非在掙紮求生,而是…手挽著手,身體被沉重的沙袋墜著,如同人樁,死死地釘在洪水衝擊最猛烈的潰口處!濁流衝擊著他們的身體,官袍碎裂,皮開肉綻,但他們如同礁石般紋絲不動!為首的一個老官,須發皆白,麵容扭曲痛苦,嘴巴大張,似乎在無聲地呐喊,渾濁的河水灌入他的口鼻,但他的眼神卻死死盯著水麵上的朱秀才,充滿了決絕的托付和…一絲哀求!

畫麵一閃!

洪水退去,滿目瘡痍的河灘上。幸存的朱秀才衣衫襤褸,如同行屍走肉般在泥濘中瘋狂地挖掘著。他十指鮮血淋漓,最終,從厚厚的淤泥下,挖出了那個豁了口的粗陶碗!碗裡,是半碗渾濁不堪、沉澱著泥沙的…洪水!

他捧著這半碗渾濁的泥水,如同捧著稀世珍寶,仰天發出無聲的嘶吼,淚水混著臉上的泥漿滾滾而下!

畫麵再轉!

一間破敗的茅屋。油燈如豆。已是中年的朱秀才形容枯槁,趴在桌上奮筆疾書。他麵前攤著厚厚的卷宗,上麵寫滿了密密麻麻的蠅頭小楷,全是關於那次水患的證詞、對貪墨河工銀兩導致堤壩偷工減料的控訴!他身邊,就放著那個裝著半碗渾濁泥水的破碗!他寫著寫著,猛地咳嗽起來,咳出的鮮血染紅了紙頁。他絕望地看著那碗水,又看看手中血染的狀紙,眼中是無儘的悲涼與不甘!

最後的畫麵!

簡陋的病榻上。垂死的朱秀才瘦得隻剩一把骨頭。他死死抱著那個破碗,碗裡渾濁的泥水早已乾涸,隻剩下碗底一圈深褐色的泥垢。他渾濁的眼睛望著虛空,嘴唇翕動,反複念叨著:“水…水…等水來…水退了…才能告…告倒他們…水退了…證據…證據…”

噗!

一口黑血噴出,濺在乾涸的碗底。他眼中的光徹底熄滅,手臂無力垂下,卻依舊死死抱著那個碗。那碗底沾染了黑血的泥垢,在張青鸞的溯源視野中,隱隱與碗底浮現的朱砂符印重合!

轟!

張青鸞猛地從溯源幻境中抽離,踉蹌一步,臉色蒼白如紙,額頭冷汗涔涔,大口喘息著!那滔天的洪水、絕望的嘶吼、悲壯的沉淪、含恨的執念…如同烙印般刻在她腦海中!

“青鸞!”陳玄策急忙扶住她。

“看到了什麼?”謝必安眼神銳利。

張青鸞穩住心神,看向橋墩下依舊麻木蜷縮的朱秀才,眼中充滿了複雜的震撼與悲憫:“他不是在等水來…他是在等水退!等洪水徹底退去,露出河床,找到那些以身為樁、堵塞潰口卻反被汙蔑的河工忠魂的遺體!那是他唯一能告倒貪官、為那些枉死忠魂討回公道的…人證!那碗裡的泥水…就是他的‘證據’!碗底的符印…是那些河工臨死前,用最後精血和怨念刻下的…血證!”

“等水退?”陳玄策和謝必安都愣住了。

“他執念所係的‘水’,是人間黃河的滔天洪水!他以為隻要洪水退了,就能帶著‘證據’去伸冤!”張青鸞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可他至死都沒等到水徹底退去,冤屈未雪,怨念不散,抱著這‘證據’入了黃泉!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早已死去百年!他還在等!等那場永遠不可能再退去的洪水!”

真相揭開,卻令人更加窒息!一個被曆史洪流和滔天冤屈徹底困住的靈魂!他的執念是如此具體,卻又如此荒謬而絕望!

“等水退…嗬…等水退…”謝必安咀嚼著這三個字,臉上慣常的玩世不恭消失了,隻剩下冰冷的諷刺,“好一個前清遺案!好一個…死不瞑目!”

就在這時,異變再生!

或許是張青鸞溯源時山河令的金光驚擾,或許是朱秀才那沉寂百年的執念被“水退”二字意外觸動,又或許是忘川水本身對生魂和強大執念的吸引——

嘩啦!

渾濁的忘川支流中,猛地掀起一股濁浪!浪花之中,赫然凝聚出幾個扭曲、痛苦、穿著破爛前清衙役服飾的怨靈!它們身上纏繞著濃烈的貪腐、欺壓、草菅人命的氣息,正是朱秀才執念中那些貪官的爪牙形象在黃泉怨氣的具現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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