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沒有回答，隻是靜靜地看著前方，眼中閃過一絲悲憫。
車子繼續前行，駛向未知的終點。而我知道，這一趟旅程，才剛剛開始。
車子駛入一條我從未見過的街道，四周的空氣仿佛凝固了，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街燈昏黃而詭異，像是被什麼東西遮住了光亮，照在地上時竟泛著一層淡淡的紅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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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死盯著車窗外那扭曲變形的建築，它們像是一具具死去多年的屍體，歪斜地靠在路邊，牆壁上布滿了裂痕，像是某種生物掙紮後留下的痕跡。我的手指不自覺地攥緊了座椅邊緣，掌心已經滲出冷汗。
車廂內的氣氛越發壓抑，那些乘客依舊沉默著，但他們的姿勢卻悄然發生了變化——原本筆直坐著的人，現在微微前傾，頭低垂，像是在等待什麼。
老人忽然開口：“你有沒有發現，這輛車沒有倒車鏡？”
我愣了一下，轉頭看向駕駛座的方向。果然，那裡空空如也，沒有任何鏡子。司機的背影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格外單薄，仿佛一陣風就能將他吹散。
“這是為了防止看到不該看的東西。”老人低聲說，“每當你試圖回頭，就會看見……它。”
“它？”我喉嚨乾澀。
“夜煞。”老人緩緩吐出這個名字，仿佛是在念一個禁忌的咒語，“它就在我們身後，隻是你看不見。”
我的心跳驟然加快，幾乎要跳出胸腔。我強忍著恐懼，悄悄回頭望去——
隻見車廂的最後一排座位上，一團黑影正緩緩蠕動，像是從地底爬出來的黏液，又像是某種活物在呼吸。它的輪廓不斷變化，一會兒是人形，一會兒又變成無數隻手臂糾纏在一起，指尖滴落著黑色的液體，落在地板上，發出“滋滋”的腐蝕聲。
我猛地轉回頭，呼吸急促，幾乎喘不過氣來。
“彆怕。”老人輕聲道，“隻要封印還在，它就無法真正突破。”
可就在這時，車廂中央的血手印突然劇烈震顫起來，符文圖案開始崩解，紅光閃爍不定，仿佛隨時都會熄滅。
“糟了！”老人臉色一變，“封印鬆動了！”
我還沒來得及反應，整個車廂猛然一震，像是被什麼東西猛烈撞擊了一下。車頂的燈忽明忽暗，乘客們齊刷刷抬起頭，齊聲發出一聲低沉的呻吟：
“來了……”
那一瞬間，我聽見身後傳來一聲撕裂空氣般的嘶吼，仿佛有千萬個靈魂在尖叫。我閉上眼，不敢再看。
車子猛地加速，衝進了一條漆黑無比的小巷，巷口兩側掛著幾盞破舊的紙燈籠，上麵寫著模糊不清的符咒。
老人站起身，朝我伸出手：“下車吧，終點到了。”
我遲疑地看著他：“這是哪兒？”
“封印的核心。”他說，“你要做出選擇。”
我深吸一口氣，跟著他下了車。車門在我身後緩緩關閉，107路公交車再次啟動，消失在黑暗中，仿佛從未存在過。
而我，站在一座破敗的廟宇前，門口的石碑上刻著四個字：
鎮魂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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