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一點,整座城市仿佛被一層黑色的幕布緩緩覆蓋,沉入了夢鄉。白日裡的喧囂早已褪去,街道上隻剩下零星幾盞昏黃的路燈,散發著微弱的光,宛如守夜人孤獨而疲憊的眼睛,靜靜地照著空蕩蕩的馬路。風,像是一個迷失在城市迷宮裡的幽靈,在樓宇間肆意穿梭,發出低沉而又哀怨的嗚咽聲,仿佛在訴說著不為人知的秘密,又仿佛有什麼可怕的東西藏匿其中,伺機而動。
我,林婉兒,此刻正站在公交站牌前,不由自主地裹緊了身上那件單薄的外套。剛剛結束了漫長而又疲憊的加班,公司離我家有著一段不近的距離。不幸的是,末班車早已悄然而去,留給我的,似乎隻有那輛據說隻在淩晨運行的“夜班車”。
我抬頭看了看表,1147。時間在這一刻仿佛變得格外漫長,每一秒都像是一根針,紮在我愈發緊張的心上。再過三分鐘,那輛神秘的車就該來了。
站台上除了我,還有一個穿黑衣服的男人。他戴著兜帽,帽簷壓得極低,整張臉都隱藏在陰影之中,讓人看不清麵容。他靜靜地靠在站牌旁,雙手隨意地插在口袋裡,沉默地望著前方,宛如一尊沒有生命的雕像。
不知為何,他的存在讓我感到一種莫名的不安,我下意識地挪動了一下腳步,試圖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緊張。然而,那些關於這輛夜班車的傳言卻不受控製地在我腦海中翻騰起來——有人說它會在不經意間載人去往不該去的地方,仿佛通往另一個未知的世界;有人信誓旦旦地講它曾經載過死人,那冰冷的車廂裡彌漫著死亡的氣息;還有人驚恐地描述,車上總會留下一個血手印,那血手印仿佛有著某種詭異的魔力,會勾走人的魂魄……
我用力搖了搖頭,試圖把這些可怕的念頭甩開。都什麼年代了,我在心裡不斷地安慰自己,怎麼還能信這些無稽之談?
“叮——”熟悉而又突兀的報站聲,在這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刺耳。一輛老舊的公交車,緩緩地從黑暗中駛來。它的車燈在黑暗中射出兩道刺眼的光,仿佛一雙窺視著一切的眼睛。車牌模糊不清,像是被歲月侵蝕得失去了原本的模樣,車身更是斑駁不堪,滿是歲月留下的痕跡,就像是從幾十年前的時光裡穿越而來的老古董。
車門“吱呀”一聲打開,發出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響,仿佛是一扇通往未知世界的大門被緩緩推開。司機坐在駕駛座上,戴著一副漆黑的墨鏡,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宛如一尊木雕。他的手搭在方向盤上,指節因為用力而顯得發白,就像是緊緊抓住了某種不為人知的秘密。
我猶豫了一下,看著那黑洞洞的車廂,心中湧起一陣恐懼。但一想到回家的路還那麼遠,深夜獨自走回去似乎更加可怕,最終還是咬了咬牙,上了車。那個穿黑衣的男人也跟著走了上來,腳步輕盈得如同鬼魅,坐到了車廂後方的位置。
車內空無一人,隻有我和那個男人。座椅破舊不堪,皮革已經裂開,散發著一股刺鼻的黴味,仿佛在訴說著它所經曆的漫長歲月。空氣中,還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鐵鏽味,就像是鮮血乾涸後的味道,讓我的胃裡忍不住一陣翻騰。
車緩緩啟動,像是一頭沉睡已久的巨獸被喚醒,緩緩駛入夜色之中。車輪滾動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清晰,仿佛是死神的腳步聲,一步步逼近。
我低頭看著手機,試圖用屏幕上的光亮和熟悉的界麵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但不知為何,一種強烈的被注視感從背後襲來,讓我渾身不自在。每一根寒毛都豎了起來,仿佛在向我發出危險的信號。
終於,我忍不住回頭望去。那個男人正用一種極其奇怪的眼神看著我,嘴角微微揚起,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那笑容仿佛帶著某種深意,又仿佛隱藏著無儘的惡意。他的眼睛在黑暗中閃爍著幽光,像是兩團燃燒的鬼火,讓我不寒而栗。
我心頭一緊,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扼住了喉嚨,趕緊收回視線。心臟在胸腔裡瘋狂跳動,仿佛要衝破胸膛。
車子繼續行駛,窗外的景象開始變得陌生起來。我明明記得自己住的小區就在前麵兩個路口,平日裡熟悉的街道和建築此刻卻消失得無影無蹤。眼前的街道越來越偏僻,周圍的房屋也越發破舊,像是進入了城市的死角,一個被遺忘的世界。
我終於忍不住開口,聲音因為緊張而微微顫抖:“師傅,我是不是坐錯路線了?”
司機沒有回答,依舊專注地開著車,仿佛根本沒聽見我說話。他的沉默就像一座無形的大山,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我又看向那個黑衣男人,他依舊微笑地看著我,眼神深不見底,仿佛要把我吞噬。
“喂!”我提高了聲音,試圖讓自己聽起來鎮定一些,“這是去哪裡?”
男人輕輕一笑,那笑聲在寂靜的車廂裡回蕩,如同鬼魅的低吟。他低聲說道:“你不是自己要上來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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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他的話,我猛地站起身,心跳加速到了極點,仿佛要從嗓子眼蹦出來。“我要下車!”我大聲喊道,聲音裡帶著一絲哀求。
司機依舊沉默,然而車子卻突然加速,像是失控的野獸,不顧一切地衝進了一條漆黑的小巷。小巷兩旁的牆壁高聳,像是兩座陰森的墳墓,將我們困在其中。黑暗瞬間將車子吞噬,隻有車燈射出的微弱光線,在前方的黑暗中掙紮著。
我的呼吸急促起來,手指緊緊抓住扶手,掌心滲出了大量的冷汗,滑膩膩的。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籠罩著我,讓我幾乎無法思考。
就在這時,我不經意間看到前排座位的椅背上,出現了一個鮮紅的手印——像是一隻沾滿鮮血的手用力按上去留下的痕跡。那手印紅得刺眼,仿佛還在滴血,一滴一滴,緩緩向下流淌。每一滴血都像是滴在了我的心上,讓我的靈魂都為之顫抖。
我倒吸一口涼氣,恐懼如同潮水般將我淹沒。我想尖叫,卻發現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發不出任何聲音。我的雙腿發軟,幾乎站立不住。
在這無儘的恐懼中,我知道,自己似乎陷入了一個可怕的噩夢,而這個噩夢,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醒來……車子繼續在黑暗中疾馳,那血手印仿佛有著某種魔力,不斷地吸引著我的目光。我想移開視線,卻發現自己的眼睛不受控製。每看一眼,恐懼就加深一分,仿佛有無數隻冰冷的手在我的後背攀爬。
那血手印的顏色越來越鮮豔,流淌的血也越來越多,順著椅背緩緩滴落在地上,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響,在寂靜的車廂裡回蕩,如同倒計時的鐘聲,宣判著我的命運。
黑衣男人的笑聲再次響起,那笑聲變得更加尖銳,仿佛能穿透我的耳膜,直接刺進我的大腦。我感覺自己的精神快要崩潰了,淚水不受控製地湧出眼眶。
“你們到底想怎麼樣?”我哭喊道,聲音在車廂裡回蕩,帶著無儘的絕望。
黑衣男人沒有回答,隻是笑聲越來越大。司機依舊沉默地開著車,仿佛這一切都與他無關。
突然,車子一個急刹車,我整個人向前衝去,差點摔倒。還沒等我反應過來,車門“砰”的一聲打開,一股刺骨的寒風灌了進來,帶著一股腐臭的味道。
我驚恐地看向車外,外麵是一片荒蕪的墓地,墓碑東倒西歪,在月光下顯得格外陰森。墓碑上的字跡模糊不清,仿佛在訴說著那些不為人知的悲慘故事。
“下車吧,這裡就是你的歸宿。”黑衣男人終於停止了笑聲,冷冷地說道。
“不,不!我不要下去!”我拚命搖頭,雙腿發軟,幾乎站不穩。我試圖抓住車門的把手,不讓自己被拖下去。
然而,黑衣男人緩緩站起身,一步步向我走來。他的身影在黑暗中顯得格外高大,仿佛是死神降臨。他伸出手,那隻手乾枯而冰冷,像是從地獄伸出來的魔爪,抓住了我的胳膊。
“放開我!放開我!”我拚命掙紮,卻發現自己的力氣在他麵前是如此渺小。他輕而易舉地將我拖下了車。
雙腳剛一著地,我就感覺地麵冰冷刺骨,仿佛直接踩在了冰窖裡。我環顧四周,除了這片陰森的墓地,什麼都沒有。夜班車緩緩啟動,消失在了黑暗之中,隻留下我一個人在這恐怖的地方。
月光灑在墓地上,投下詭異的陰影。那些墓碑仿佛變成了一個個張牙舞爪的怪物,隨時準備向我撲來。我想逃跑,卻發現雙腿像是被釘在了地上,無法挪動分毫。
突然,一陣陰風吹過,帶著淒厲的哭聲。我驚恐地看向四周,卻什麼都看不到。然而,那哭聲卻越來越清晰,仿佛就在我的耳邊。
“是誰?是誰在那裡?”我顫抖地問道,聲音在風中顯得如此微弱。
哭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陣低沉的笑聲。一個身影從墓碑後緩緩走出,那是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女人,頭發長長的,遮住了她的臉。
“你為什麼要來這裡……為什麼……”她的聲音空洞而冰冷,仿佛從九幽地獄傳來。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想回家……”我哭著說道,淚水模糊了我的雙眼。
“回家?這裡就是你的家……你走不掉了……”女人緩緩靠近我,每走一步,地麵似乎都顫抖一下。
我絕望地閉上了眼睛,等待著未知的恐懼降臨。然而,就在這時,我聽到了一陣雞鳴聲。
我猛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躺在家裡的床上,陽光透過窗戶灑在臉上。原來,這一切隻是一場噩夢。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心中的恐懼漸漸消散。
但當我低頭看向自己的手臂時,卻發現上麵有一個淡淡的黑色手印,就像是那個黑衣男人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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