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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樓下已經圍了很多的人,遠處保安正開著巡邏車趕過來,到達現場之後就開始將聚集的人群驅散開來。
人群就像是剛參加完一場超市的搶購,戀戀不舍地離開了案發現場,有些人三步一回頭,還有人似乎感覺找到了爆點新聞,又是一波豐富的談資。
畢業生,考研,跳樓。
當這三個要點連在一起,事情的真相已經不重要了,學校也不會允許這樣的言論肆意發酵,這件事最終大概會不了了之吧,大概。
眾人如潮水般散去,吳曜穿過逆流的人群,就像是溯遊而上的魚,焦急地奔跑著。
“這裡不讓進,散了吧散了吧。”
一隻手臂攔在吳曜麵前,帶著帽子的保安大叔一臉橫肉,給人一種生人勿近的感覺。
吳曜連忙向著保安解釋道,“我是他室友,我是他朋友,我認識他。”
“你知道他具體情況?”保安大叔鬆了一口氣,終於找到了相關人員,事情的經過似乎總算能有個眉目了。
吳曜則是愣了一下,隨後看向了遠方躺在地麵上一動不動的劉東,以及圍在劉東身旁的校醫,似乎下定了決心,“我知道,我知道具體情況。”
保安大叔聽見了這個回答,那蠻橫的表情似乎都收斂了不少,將手放在吳曜的肩膀上拍了拍,“來,跟我到這邊來。”
保安大叔手比向一個方向,似乎是保安的休息室。
吳曜抖了一下肩膀,掙開了保安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我要跟著劉東,他去醫院必須有人陪著。”
保安大叔有些不耐煩,說道,“你在這有什麼用,校醫在這邊會好好處理的,一會你們輔導員就來了,他會跟著去。”
吳曜有些猶豫,再次看了看劉東,他還是一動不動,血卻是流了一大攤,情況似乎不容樂觀。
“那劉東他,就是那邊躺在地上的那個,情況怎麼樣了。”
保安大叔對於這個問題,沒有流露出不耐煩,而是多了幾分穩重地回答說,“你不用擔心,校醫那邊已經儘力搶救了,一會救護車就過來了,沒事的。”
吳曜皺了皺眉頭。
保安大叔見還是說不動吳曜,就繼續多說了幾句,“輔導員也會跟過去,副院長也會來,我們一堆保安,校醫院這麼多人,再加上一堆領導,難不成還沒有你一個人管用?你現在最大的作用就是協助警方調查,警察一會就會來,後麵你室友有什麼需要,肯定會聯係你的。”
保安大叔將手放在吳曜的後背上拍了拍,推著吳曜向休息室那邊走去,“走吧,有什麼情況我第一時間通知你,你現在在這就是添亂。”
吳曜妥協了,拖著沉重的步伐,在保安大叔的推動下,一步步向著休息室挪動。
自己在這裡確實幫不上任何忙,甚至有可能會影響醫務人員的救助,自己目前能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向警方報告邪教的存在,然後杜絕這類事情的再次發生。
吳曜沿著路邊走著,他感覺自己的眼睛裡麵像是有沙子一般,乾澀,難受,兩旁的樹木似乎都有了重影。
我該怎麼和劉東的家裡交代啊,這件事終究是要告訴阿姨的,是我造成的嗎?怎麼可能呢。
吳曜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右手,怎麼可能呢,萬惡的邪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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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休息室中焦急的等待過後,吳曜被帶到了警察局中。
“吳曜是吧。”
一位中年警察開口問道,這位警察麵容和藹,身上的警服乾淨整潔,一開口就給人一種踏實可靠的初印象。
吳曜微微的點了點頭。
吳曜現在正坐在警局辦公室的一張桌子前,那位警察就坐在吳曜正對麵。
吳曜看了看那警察有些泛黃的眼睛,眼眶發黑,眼袋就像是流淌的破布般垂了下來,他身旁的水杯也是裝滿了濃得發紅的茶水,想必沒少熬夜。
那位警察熟練地從辦公桌上抽出了一隻紙杯,隨後從茶葉盒裡麵抓出一大撮茶葉,猶豫了一下又丟回去了大半,隨後放在杯子裡,起身走到飲水機前麵接了杯熱水。
接好熱水後又走了回來,步伐不緊不慢,走到吳曜麵前將水杯放在了吳曜麵前。
“喝杯茶,不要緊張,我就是了解了解情況,我姓王,你可以叫我王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