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灑在周剛身上,周剛隻感覺視線模糊,身體搖搖晃晃的,體力顯然已經達到了極限。
躲不開,周剛的身體已經不聽自己使喚了,這一槍,躲不開。
漆黑的槍口迸發出火舌,一顆子彈直奔自己而來,周剛看著那子彈緩慢的旋轉著,一點點逼近自己,最終從自己的耳朵旁邊掠過,將自己的耳朵射破了一角。
吳曜應聲倒地。
疼痛感從耳尖傳來,周剛感覺有雨水流進了耳朵裡,他呆滯地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刺痛感傳來,讓周剛又縮回了手。
周剛看著自己沾染了血液的手指,大腦一片空白,用儘了全身力氣轉動自己的脖子,目光掃過,發現吳德才舉著手槍,氣喘籲籲地站在一旁,槍口正對著吳曜。
周剛又吃力地將頭轉回,發現吳曜已經倒在了地上,身下的土地已經浸染了鮮血。
“周剛!周剛!”
吳德才看見發愣的周剛,連忙跑上前扶住周剛,周剛在感受到外力之後,身體不自覺地倒了下去。
吳德才吃力地將周剛放在地上,看著連動一下都費勁的周剛,連忙催動了自己的信仰。
“木者,氣之所生也;草者…草者什麼來著,嘖……”
吳德才匆忙地翻找自己的口袋,最終拿出一張紙,那紙皺皺巴巴的,有些泛黃,上麵甚至能看見一些油漬的痕跡。
吳德才小心翼翼地打開那張紙,紙上的筆跡略微有些褪色,連紙也是殘破不堪。
“有了有了,咳咳。”
吳德才清了清嗓子。
“木者,氣之所生也;草者,氣之所附也。若夫生氣、氣質,天地之氣也。得道之人,感應天地之氣,故能化生萬物。”
隨著吳德才不斷的念叨,點點的綠光不斷浮現在周剛的身邊,並緩緩地融入到了周剛的身體當中。
周剛感覺自己乾枯的軀體得到了滋潤,酸痛的肌肉得到緩解,思緒漸漸清明,體力在逐漸恢複。
“啊——”周剛痛苦地喊出一聲。
“周大腦袋,怎麼樣了,沒死吧!”吳德才問道。
“全身上下酸痛酸痛,感覺腦袋快炸了。”周剛一邊捂著頭,一邊艱難地坐起來。
“我看見這邊打的太激烈了,我就回來了,我他媽要是走了,你今天保不住就折這了。”
“死不了,沒看見我把邪教徒都清光了嗎。”周剛用力地揉著自己的太陽穴。
“放屁吧你,我來晚一步,吳曜那雜種就把你腦袋崩掉了。”
周剛聽見吳曜這個名字,轉過頭來,“吳曜?吳曜死了嗎?”
“死了,我直接射穿了他的頭,走了狗屎運了,之前打靶就沒準過,這是老天爺不讓你死啊。”吳德才激動地說著。
“打頭?之前不是一直說不要第一時間瞄頭,你他娘的是一點沒學進去。”周剛埋怨著。
“你彆管,你就說中沒中吧,今天這事你不請我吃一個月飯都過不去。”
“行行行……”周剛無奈地妥協。
……
吳曜隻感覺自己的頭被什麼東西打了一下,隨後整個身體都不聽使喚了,手指下意識地收縮,手槍傳來的後坐力使得槍身直接脫手飛了出去。
隨後就是眼前的事物在旋轉,最終停留在了地麵上。
吳曜看著地麵上出現一攤血跡,並且在不斷的擴散,他想伸手去抓,可惜身體已經動不了了。
最終眼前的畫麵逐漸暗淡下去,最終變為全黑,最終變為虛無。
“我好像是快死了……”
吳曜現在隻能聽見遠處傳來的動靜,“周剛…周剛……”
聲音飄忽不定,斷斷續續,在說什麼?誰在說話,說的什麼?理解不了,說話是什麼?理解不了。
理解不了……
吳曜突然間眼前一亮,身體變得輕盈起來,就像是有人在抱著自己,身體和身體赤裸的接觸,溫度,柔和。
【你要死了嗎?】
“我可能要死了……”
【你甘心死去嗎?】
“我有什麼辦法呢,我能怎麼辦……”
【你想活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