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吳曜此刻說什麼都顯得毫無重量,畢竟這是創生教派的選擇。
“如果你明白了,那麼就早些休息,咱們明天就會發動進攻。”蒙德裡克說道。
吳曜點了點頭,拿著一大摞情報緩緩走了出去,出門後又將蒙德裡克的門緩緩帶上。
吳曜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默默地拿出了蒙德裡克送給自己的麵具,緩緩扣在臉上。
黑色的麵具將自己和世界隔離,將周圍的景色上了一層濾鏡。
吳曜感覺戴上麵具之後,自己就不再是自己了,而是一位創生教徒,一位明天又要去殺人的教徒。
吳曜扣緊了麵具,似乎隻有戴緊了麵具才能保護麵具下麵真實的自己。
……
次日清晨,古堡的石砌外牆披著三指厚的積雪,牆縫鑽出的枯草已經凍成冰絲,在朔風裡簌簌打著卷。
正門鐵閘鏽住了下半截,鉸鏈處垂著冰淩。吊橋繩索早斷了,榆木板子斜插在冰河上,昨夜新落的雪掩住野豬蹄印,隻留下拱起的雪棱。
創生教徒早早就等在了外麵,站得整整齊齊,一麵是與常人無異的支援組以及原信仰者,一麵是奇形怪狀的異化教徒。
蒙德裡克用油性筆在防水地圖上標出供暖管道走向,梵蒂岡冬季靠地熱係統維持溫度,這些管道是避開巡邏隊的盲區。
吳曜往保溫杯灌入混著辣椒素的濃咖啡,既能暖身,緊急時潑出可製造短暫視野乾擾。
蒙德裡克將教堂紀念幣塞進吳曜的手套夾層,硬幣上的教皇浮雕能騙過金屬探測門。
吳曜脫下大衣露出神學院學生的黑袍,並換上了布製的全黑麵罩,這看起來似為了保暖,不易引人注意。
蒙德裡克背貼西斯廷小堂外牆,呼出的白氣在石磚凝成冰晶。他咬破舌尖將血抹在牆麵,血液瞬間凍結成空間錨點,並化作一團光暈。
蒙德裡克拽住吳曜腰帶開始躍遷,壁畫《創世紀》中亞當的指尖恰好遮住監控鏡頭0.8秒,足夠兩人消失在突然扭曲的空氣中。
聖彼得廣場公廁的殘疾人隔間裡,通風口突然結出霜花。
蒙德裡克單手撐地緩衝,黑袍下擺掃落隔間掛鉤上的祈禱手冊。吳曜撞上衛生紙盒,立刻抽出兩張紙擦掉鼻子滲出的鮮血。
“太突然了,蒙德裡克,你怎麼不提醒我一聲。”吳曜擦著鼻子抱怨道。
“沒時間抱怨了,先探清情況,他們應該想不到我們會襲擊教堂。”蒙德裡克率先向外探查去。
吳曜看著蒙德裡克離去的背影,自己也開始行動了起來,他知道自己要做些什麼。
聖彼得廣場的晨鐘剛敲過七響,吳曜裹著黑袍混入首批朝聖者。他佯裝整理圍巾,將沾有化學粉末的絨絮抖落在瑞士衛隊必經的石階上。
粉末導熱性極佳,衛兵們靴底沾染粉末之後會標記他們的巡邏路徑,午時陽光最烈時,這些印痕會折射出巡邏隊的移動規律。
隨後吳曜企圖進入到聖彼得大教堂之中,可是由於近期創生教派的大舉動,讓這裡的安檢嚴格了不少。
吳曜望著嚴格的安檢人員,裡麵似乎混有信仰者,於是隻能在安檢外圍的廣場閒逛。
蒙德裡克蹲在台伯河堤的維修井旁,黑袍下擺浸著冰水。他擰開市政供暖管道的排氣閥,將空間節點標記在井蓋上。
河對岸,兩個清潔工正鏟雪,蒙德裡克在做好一切之後身影迅速消失,等兩位清潔工轉過頭後,蒙德裡克已經離開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