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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屋診所內彌漫著一種壓抑的匆忙。尾形治院長沉穩地將最後幾盒抗生素和繃帶塞進一個不起眼的舊式手提醫藥箱裡,動作麻利卻帶著一種刻意的、不引人注目的節奏。
他穿著慣常的深色和服,略微花白的鬢角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格外清晰。年輕些的小林優子則默不作聲地整理著診療記錄和便攜式醫療器械。
小林優子的動作更快,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將東西分門彆類地裝入幾個帆布袋中。
空氣裡飄散著消毒水和紙張的味道,還有窗外滲進來的,這是將有陰雨天特有的潮濕氣息。
他們在為明天一早的巡診做準備,這個區域的教徒已經收納完畢了,需要開始轉移。
這次的目的地更遠,也更安全,因為那裡一個對邪教科監控網絡相對薄弱的邊緣社區。
突然,一陣模糊但極具穿透力的聲浪打破了診所內的寂靜,由遠及近,如同沉悶的鼓點敲打在玻璃窗上。
“驅逐邪祟!守護家園!”
“政府行動!刻不容緩!”
“還我平安tko!”
口號聲整齊而充滿焦慮,透過窗戶清晰地傳了進來。吳曜正幫忙將一摞資料放入袋子,聞聲立刻警惕地抬起頭,快步走到臨街的窗邊,小心地撩開百葉窗的一條縫隙向外望去。
窗外,略帶潮濕的街道上,一支規模不小的遊行隊伍正緩慢經過。
人們撐著雨傘,穿著雨衣,臉上混合著憤怒與恐懼。許多人舉著自製的標語牌,上麵用醒目的日文寫著。
“徹底清查邪教組織!”、“v國的悲劇不能在tok重演!”、“保護我們的孩子!”。
領頭的人手持簡易擴音器,聲嘶力竭地呼喊著口號,天空中淅淅瀝瀝地下起小雨,這應該是第一場春雨。
領頭人的聲音在雨聲中顯得有些嘶啞,卻充滿了煽動力。
雨水打在他們的雨具上,濺起細小的水花,也模糊了標語上的字跡,但那股彌漫在空氣中的恐慌與不信任感,卻無比清晰地透過窗戶滲透進來。
一些行色匆匆的路人被這陣勢吸引,駐足觀望,臉上也或多或少帶著憂慮和認同的神色。
吳曜眉頭緊鎖,眼神中帶著困惑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
吳曜放下百葉窗,轉身看向仍在有條不紊整理醫藥箱的尾形治,低聲問道,“尾形院長,外麵這些人……是乾什麼的?怎麼突然這麼激烈?”
他的語氣裡帶著真實的不解。生活在教派任務的陰影下,專注於隱藏身份和完成指令,吳曜對世俗社會普通民眾的集體情緒波動反而顯得有些隔膜。
尾形治他仔細扣上醫藥箱的鎖扣,發出清脆的“哢噠”聲。
然後抬起頭,直起身子,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鏡片後的目光平靜地掃過吳曜困惑的臉,又仿佛不經意地瞥了一眼窗外仍在持續的口號聲。
“啊,吳桑,那個啊,”尾形治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和,帶著一種長輩解釋社會現象的從容,但仔細聽,能品出一絲謹慎的斟酌,“是最近自發組織起來的市民團體,反邪教的。”
他走到吳曜身邊,也撩開一點百葉窗,示意吳曜再看。